虎口脫險,我呆呆得望著飛奔而來的那個男人,忘記了剛經歷的生死威脅,眉開眼笑:“醫生……”
他原來是七叔祖的手下,後來加入了我的隊伍,同生共死。
“秦昊,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和醫生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無比的溫馨。再次遇到熟人,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從上鎖妖塔四層,我獨自經歷了彝族大帝的一生,不知道外界過了多久,但在青銅棺中,時間流逝千百個春秋,早就厭倦了。
“我死不了,命大。”我微微一笑,“我消失了多久,你們怎麼認為我死了?”
醫生說我已經失蹤了一年多,他這已經是第四次進入鎖妖塔,在我失蹤之後他和牧子,小宗爺等進來找我,一無所獲,這一次他們失散,其餘的人生死未卜。他說剛才襲擊我的是豹豬,豬一樣的外貌,豹子一樣速度,屬於五層的一種兇殘生物,還有許多和它比肩的生物,比如九色眼鏡蛇,眼鏡蛇本來就可怕,但這裡的九色眼鏡蛇,毒液九色,不僅毒性烈,更可怕的是無需被咬,只要接觸到毒液,三十秒內必死無疑。
我和醫生遠離了豹豬的屍體,在一個石柱陰影下坐了下來,他從揹包裡掏出壓縮乾糧和礦泉水給我。
“達叔死了。”醫生說,臉上看不出哀樂,“上次你失蹤不久之後,我們一群人到了石林,他被一隻突然寵出來的大怪物一口吞了半個身子,一命嗚呼。”
“可惜了……”我記憶中的達叔是一個憨厚,老實的中年人,在他們村的時候,一味地要把他女兒介紹給我。
“不可惜,他罪有應得。七叔祖他們一群人,差點要了小宗爺和牧子的命,你不知道,牧子現在是殘疾人,右手沒了四個手指頭,就是被劉達一根一根切下來的啊。”醫生咬牙切齒,發出咯咯的磨牙聲,嚇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嚼著壓縮乾糧,抬頭望了一眼天空,藍色的天,在我眼裡是那麼的刺目,人心險惡,沒想到達叔是那麼一個人,不過善惡終有報,死無全屍就是對這句話的詮釋。
妖正很安靜,沒有發表任何看法與意見。
“白崖,洛克,七色,紅衣小女孩,還有從生命母河帶出來的那個女孩,他們怎麼樣了?”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我開口問醫生。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見到紅衣小女孩,她可是小希的骨肉,小希生命的延續。至於牧子,我不擔心他,我相信他能夠好好地出現在我面前。
“紅衣小女孩和那個女孩被七叔祖一行人帶走,白崖去更高的層,說是要個說法,為什麼鎖妖塔這麼亂。其餘的人在我們離開鎖妖塔之後各回各地……”
醫生的話卡在了喉嚨說不出來,望著豹豬屍體的方向,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Oh,My God。”
我也抬頭望去,一時之間也有些傻眼,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上次經過分析以為是幻覺,然而眼前的一切,讓我下巴掉了一地……黑白無常在勾魂。
這他媽不是真的吧?我嚥了一口口水,掐了掐大腿,傳來一陣真實無比的疼痛,這表明,眼前的黑白無常是真的,比珍珠還要真。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腳不沾地,拖著豹豬的屍體,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拖痕,混合著汙濁的黑血。
黑白無常似乎感受到我和醫生在看他們,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我們,黑無常衝著我微微一笑,而後轉身手裡的鉤子一揮,噗嗤的一聲穿進了肉裡,黑血噴濺,繼續前行。
白無常,微笑著,很和煦,猶如久別重逢的故人。我一陣毛骨悚然,不知所措,這屬於第一類接觸了吧,直接面對傳說中的東西。
然而就在此時,一群我所熟悉的人出現在黑白無常身後……引渡者。一群老頭,老太婆,白髮蒼蒼,滿口細密的貓牙,皺巴巴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黑無常拋下豹豬屍體,和白無常並排而立,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一臉奸邪,到現在我明白抓豹豬為虛,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在我和醫生被引渡者殺死後,帶我們去地府。
“秦昊,我們又再次相見了。消失了那麼久,我們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裡。”為首的引渡者,一頭雪白長髮飄飄,拖在地上像蛇一樣地蠕動著,“不過這一次你插翅難逃了,有兩位地府鬼差相助。”
我嘴巴抽了抽,引渡者居然和地府勾結在了一起,出乎了我的意料。地府是傳承千古的古老勢力,應該不屑於與引渡者這樣的勢力合作才對,可……我一個頭兩個大,沒有思路。
面對引渡者和地府兩大勢力,我一點也不慌亂,我有青木崖妖正撐腰,這些雜魚根本不夠看。
“你們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們吧。都七老八十,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了,還這麼著急找死。”說話的不是我,妖正取代了我的一半大腦,控制我半個身體。
妖正控制著我的身體,手掌一揮,石柱斷裂,紛紛懸空,直指引渡者和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你們最好給我滾回去,不要再管這裡的事,不然不僅是我饒不了你們,大帝,那個人,神裔錄序章也會上門找你們的頭喝茶。你們負擔得起麼?”妖正義正言辭,指點江山,絲毫不給兩位鬼差面子。
黑白無常面無表情,絲毫不理會憤怒地咆哮的妖正,最前面的引渡者開口:“曾經有人看見奈何橋頭,孟婆捧著碎碗在哭,是你麼?”
我和妖正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心中特別震撼,孟婆的碗,被人打碎了,那麼她用什麼盛孟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