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著,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這裡。
鎖妖塔,熟悉的字眼,其間交織了我太多的人生。
“你所見的火燒崖很大一部分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四維空間。世人看不到它的浩瀚,因為空間被鎖妖塔所摺疊,只露出很小的一部分在三維世界裡。”小矮人走過來給我倒了一杯酒,在我耳邊解釋說。
我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他們的戒心也徹底放下了。見到鎖妖塔,天崩地裂我都不再畏懼。
扭頭看著那座並不陌生的雕塑,“我早該想到了。她是鎮壓鎖妖塔的妖魔與人傑的,她在的地方就是鎖妖塔。”
骷髏點點頭說:“沒錯。主宰也被他鎮守著。你的問題等你遇到主宰他會告訴你答案。”
說完他和小矮人起身踏進海里沉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醫生,我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我看著醫生,他一臉的懷戀,眼中迷濛。
“是啊,又回到這裡了。當年我們就在這裡認識的……當初認識的很多人都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了。”醫生有些傷感,緊握著獵槍,咬了咬牙,“這該死的亂世,該死的新神話時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出聲。我並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我沒有像他一樣經歷三百多年,世事浮沉,人間滄桑,無盡的生離死別,生靈塗炭。
那三百年我躺在土中,聽著家人,朋友對我的碎念,朦朧中度過。也曾經歷死別,卻沒有醫生他們這樣深刻,我不敢想象,三百年前他送走了多少家人,朋友……還有一路上看了多少生離死別,多少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人間慘劇。
屍神放下酒杯掃一眼雕塑說:“看來我得陪你們走一遭鎖妖塔了。”
“一起闖一闖也行。”我聳了聳肩,目光注視著雕塑的眸子,面龐上有一行清淚,不知道是何時落下的,反射著陽光。“在等我的,或許就是妖正。”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到了地上,與眼淚落地的瞬間,海洋退去,身邊的景物飛速轉換著,變成我所熟悉的環境——青木崖。
這裡承載我很多回憶。牧子,涵子,小宗爺,已故的七叔祖,三叔劉達等等一系列的人,很多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了。這一次不知道能否在鎖妖塔中見到失蹤已久的小宗爺,不是那個克隆體,而是一起闖過黑龍潭的那一位……那個當年忽然失蹤的年怒是否還活著……
我甩了甩頭,把雜亂的思緒拋開,現在不是懷舊的時候。
眼前依舊是熟悉的樹木和山崖,腳下是那塊如棺的巨石,至今我都不知道這塊如棺巨石下葬著什麼。
而鎖妖塔矗立在青木崖前,三百年風吹雨打,踏身已經爬滿了藤蔓,很多是食人藤蔓,在塔上生長蔓延,除了塔尖其餘被綠色的藤蔓和枝葉覆蓋,若不是來過,肯定認不出那是一座塔。
塔外還有“人”,是一些非人類的新生物,他們中大多數有一身黑色的毛,有像長臂猿一樣長的手臂,下半身兩個膝蓋分成三節,特別的修長,看不清他們的臉,不過和人類千差萬別,就像是來自古神話中的要怪……
他們是這三百年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智慧生物,他們在伊利哇啦地爭論著,差點打起來。地上還有很多殘缺不全的屍體,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被他們踏平的草地和灌木。
我本想讓樹靈代我傳話讓鬼族回到鎖妖塔,但從目前情況來看,這裡也不太平,那些怪物想闖鎖妖塔,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不過我並不能為鬼族做決定,是否現在就跟我進鎖妖塔還得由他們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