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眸子睜開,侵蝕神墟與靈識網的銅鏽,如臨大敵,極速倒退,一息之間,盡數斂入槐鳴之下。
身上的疼痛也隨之散去,黑暗褪盡,眼中只剩下一雙無邊的巨眼,從識海之外的天穹,俯瞰蒼茫,凝視槐鳴。
“我生萬界,不捨眾生泯,耗損己身,以續萬靈。殘缺神格聖器,竟妄圖興風作浪。”
宏大的聲音傳出,蓋過妙言仙子前輩的悲愴嘶吼,在我的一切被銅鏽吞噬之際,妙言仙子前輩以為我重傷而亡,說出了無比決絕的話語……
槐鳴青銅槐樹上,青綠色的銅鏽如蛇一般纏在其上,幻化出一雙眼,望著無邊的巨眼。
“北斗帝國覆滅在你手中,我不曾干預,而今你卻把爪牙伸到了我的傳承者身上,膽子肥了?還是以為我處在虛弱中,拿你不得了?”
“吱吱!”銅鏽發出聲音。
巨眼:“無知。蒼天之意又何妨,我一夢何止億萬天?”
巨眼的主人,是一位故人。
“不!”銅鏽口吞人言,“此天非你能所夢,為彼蒼之安。”
我身上的傷,被侵蝕的神墟,崩斷的靈識絲,在巨眼的話語與銅鏽的退卻中,點點恢復。
秩、源、冥、魂、熵、天離、地邪、桑陣八組道則,再次散發氤氳道意,滋養靈識網,霜滅流轉,靈識網逐漸化海,與神墟相融,識海初具規模。
一切都是故人之勞,若非他來,我已身死神滅。
我深吸一口氣,一道靈識分身出現在識海之上,沐浴道則,凝視槐鳴青銅樹與銅鏽:“北斗帝國,可是那個處在北斗七星的青銅帝國?”
北斗帝國,若是沒有猜錯,便是青銅娃娃白崖,陰陽判官白峰的故鄉,從地球上百年能望見的連成勺子形狀的北斗七星……那裡有璀璨的文明,以青銅為基,但在漫長的歲月中,徹底覆滅,而今只剩下白崖與白峰。
“正是,你有故人便是來自那裡。”巨眼道。
“果然。只是北斗帝國的覆滅居然與一團有意識的銅鏽有關……出人意料。”
“北斗帝國啊,久遠的歷史。”剎古神出現,一身悠然,沒有絲毫著急,“小子,你的神格,足夠多啊。”
青羅傘下的女子也出現在巨眼下:“他不一樣。”
『神格,那是什麼?』
我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巨眼沒有回答。
剎古神:“你以後就知道了,專心構建識海。”
青羅傘下的女子道:“你很不一樣,將來的神格我佔一位,為你之器。”
……
他們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
我翻開《聖海志》與《靈草百鑑》,並未找到與神格相關的記載,只能將疑惑放下,無奈點頭,分出多數心神認真構建識海,現在有虛空古陸的故人沉眠者相助,銅鏽不敢作怪,槐鳴青銅樹也散發出本源填充識海。
構築識海期間,巨眼瞳孔旋轉,如花綻放,一柄雪色長槍自其中而出,直取槐鳴青銅槐樹上纏繞著的銅鏽。
“玄盱,蒼天之道,諸天之理,非你等沉眠一夢便能見,切勿自妄。”銅鏽恐懼地嘶吼著,面對自巨眼中而出的雪色長槍,在槐鳴上瑟瑟發抖。
“玄盱二字,又豈是你能喚的!”
長槍在宏大的聲音中落下,雪槍炸開,火樹銀花,白雪紛飛,銅鏽凋零。
“我不甘心!”
“滅眾生者,不赴輪迴。”巨眼無情,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覆滅了北斗帝國的銅鏽,被沉眠者玄盱一槍釘死在我的靈識中,這般結局,它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
槐鳴青銅樹綻放熾烈青光,青銅之意瀰漫,緊接著,有生命的青銅溶液滴落,落地蔓延,覆蓋神墟殘垣。
玄盱的巨眼浮現紫色漩渦:
“蒼天何懼?”
“我玄盱便於你之下,見神格開位!”
巨眼盛放雷光,欲與天比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