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容老爺子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醫生像是會讀心術一樣，連忙為他解釋，「容老爺子，別擔心，你已經昏迷半年多的時間了，身體各部分機能都靠營養液維持，無法正常進食喝水才會導致現在這個情況，慢慢恢復恢復就好了。」

容老爺子點點頭，臉色緩和了許多，倒是多了些詫異的神情。

醫生將筆尖收起來，對著他的眼睛說道：「現在，您要努力讓您的注意力在這支筆上面，眼睛跟著它動一下。」

確定容老爺子準備好了，醫生開始發話，「來，向左，嗯，好，向右，向上......」

來回進行了兩次，醫生才鬆口氣，臉上笑容越發燦爛，「行了，現在可以確認，您已經沒大礙了，恭喜您，挺過來了。」

說完，他轉身對容煜說道：「我先去寫個診斷報告，你們爺倆應該也有話要聊，就不再這打擾你們了。」

容老爺子躺在床上，有些不真切的看著容煜，他不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多長時間，卻總覺得容煜有些奇怪。「我昏迷了多久？」他嘶啞著嗓子問道。

容煜說道：「快一年了。」

「這麼久了？」容老爺子眉頭緊鎖，一年物是人非，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也同樣可以改變很多人。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溫老爺子已經死了，被他的保姆所殺害。溫盞涉嫌殺人罪，在監獄裡呆了幾個月就瘋了。溫氏現在已經被容氏收購，成為容氏旗下的了。」容煜簡略地說了一下情況。

容老爺子聽的震驚，他記憶之中，那天和溫老頭說話彷彿還是昨天的事情。

卻沒想到在他後面的這些日子，溫老爺子竟然橫死。

「你說了這麼多有關於別人的事情，你自己的呢？容氏的呢？」他看了看病房內，「音音呢？」

容煜解釋道：「她之前受到了刺激，現在正在恢復階段，醫生在給您注射藥物的時候就說了，四十八小時之內醒不過來，那邊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怕她受刺激，沒告訴她這件事。」

容老爺子滿眼欣賞，「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對。」

他看向容煜的眼睛，卻發現後者始終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句其餘的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他疑惑的看著容煜，「你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說吧，什麼事。」

容煜依舊冷冷的，搖搖頭，「我沒事，爺爺，你能醒過來，我很高興。」

「高興？我可沒看出來你哪裡表現出來的高興。」

「有些情緒不必多言，也不要太過外露，這還是曾經您教會我的。」容煜說道。

容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的確，他從小就教育容煜喜怒不形於色，他一向做的很好。

若是之前的他一定會誇讚欣賞。

可現在，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之後，他似乎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人在重要場合暴露出別樣的情緒才是真正的人，他要的是一個優秀的孫子，而不是一個優秀的機器。

「沒錯，但我更希望你此刻可以開心一點，至少讓我看出來。」

可無論他說什麼，容煜都是那副面孔。

他想了想，如果說能讓容煜對他冷淡的只有那件事了。

他想了想，問道：「你不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容煜突然走進，自顧自地說話：「醫生再過十分鐘就會來換藥。」

容老爺子知道他這是故意撇開話題，他繼續追問，「我可以告訴你。」

見容煜沒說話，他繼續說：「我和溫老頭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