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恭儀只得先行回去了,走出數丈之後,回首便看到寒皋鳥已然停留在那棵樹上,目光望向這呂府之中。
先前見止讓曾與這寒皋鳥對話,這寒皋鳥似乎頗通人性,恭儀便朝著寒皋鳥大喊,“走啦,我們先回去啦。”
那寒皋鳥聞聲,果然飛了下來,落在了恭儀的肩上。
一隻怪鳥臥在人的肩頭上,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主意。可恭儀此時卻無心理會,心中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順著原路返回客棧後,寒皋便是順著窗戶飛了進去。
待恭儀上樓後,止讓見到恭儀這麼快就回來了,也是有些驚訝,但看到恭儀面色甚是難看後,便問道,“怎麼了?沒見到人?”
“是。寒皋帶著我向西南而去,一直走到了呂府門前便停下了。我上前拜訪,可那開門的小廝竟直道我妹妹不在他們府上。”
說罷,看向止讓問道,“會不會可能是寒皋帶錯路了?”
止讓搖了搖頭,“寒皋是一種異獸,它天生就有尋找活物的能力,一旦確認之後,即便是天涯海角,它也會飛到,直到尋到所要找的目標。而且,它從來都不會找錯。”
“真的不會找錯?”
“不會,世間每個生靈所有的氣都是不一樣的,寒皋辨認之後,就是隨著氣而去尋找的,不可能會錯。”
恭儀聞言跌坐在一把椅子上,“到底發生什麼了?禮兒她們怎麼會在呂府之中?阿康他怎麼帶禮兒隨意進入陌生的府邸之中?”
突然,恭儀挺直了脊背,驚道,“對啊!阿康!若是阿康此時與禮兒在一塊兒,那自是無恙;若不是,那……”
隨後,便急忙看向已經停在止讓肩頭的寒皋,說道,“能否讓寒皋再次替我尋個人?”
“自是沒有問題。”止讓說罷,又是輕輕拍了拍肩上的寒皋,這次寒皋似是輕聲哼唧了兩聲,便是飛了起來,再次落在了恭儀的肩膀上,那股莫名的氣再次出現,片刻又倏然消失。
恭儀帶著寒皋鳥,再次急急忙忙奔了出去,出了客棧大門後,寒皋便再次飛起。只不過,這次卻是向北飛去,而非向南。
恭儀見寒皋飛去的方向,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腳下緊跟著寒皋,急急忙忙向著北方而去,走了大約許久之後,寒皋再次拐彎,向著東方飛去。
恭儀跟著拐彎之後,赫然見到眼前景象全然變了副模樣。
只見此處絲毫不復入城以來所見到的繁華盛業,百姓安居。此處竟全是破爛不堪,垂危腐敗。兩側的房屋破破爛爛的,似乎只要輕輕吹上一陣風,便會隨時倒塌。
街上偶爾兩兩三三的人影也多半都是乞丐,其他則是破爛粗衣的貧民。與方才所見全然是兩個世界。
道路上也是坑坑窪窪的,極為難走。恭儀愈往前走、往深走,心中愈是驚詫,這同一座城之中,為何會出現如此兩極化的狀況,富家好似百畝良田,家財萬貫;窮則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是怎麼回事?
只不過他初來乍到,不知根本,眼前情況,他怎麼想,怎麼猜也是想不透,猜不到。
寒皋帶著恭儀一直待飛到了一座破廟前,才減緩了速度,停了下來。隨後扭頭,似乎確認一下恭儀是否還跟著,在恭儀的注視下擦才是徑直飛入廟中。
恭儀望著這座顯然頹敗已久的廢廟,又望著飛入院中,落在牆頭上的寒皋鳥,不由心頭大驚,腳下急忙跟上,進入了破廟之內。
廟宇院落之中長滿了雜草,似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窗子和門已經徹底腐朽損壞了,到處結著蜘蛛網,甚是破敗。
恭儀心頭不安的想法愈來愈強烈,迫不及待地進入房屋之內。
進入房屋中,正對著門的神像也早已經是斷成了兩截,神像上半身倒在地上,上面佈滿了灰塵。而神像前面的供奉臺也已經爛掉,徒留焚香之後剩餘的灰燼傾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