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芳口中雖然說著不可能，但是心中，他其實已經相信了幾分。他們蜀軍二十萬都折在了漢中，這件事情吳芳還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有他們這湊起來的五萬兵馬馳援劍門關。

既然大軍都折在了漢中，那統兵將領自然也不能倖免，不是戰死沙場就是被俘。當然了，這一眾蜀將向漢中軍投降，這種結果，大家也曾心照不宣的想過。

現在，事實告訴吳芳，這個想法成真了，吳懿等二十來位蜀將，居然大都降敵了。

“密信也看完了，不知吳將軍有何感想？”

法正一邊說著，一邊從吳芳手中抽出那份密信，然後就著油燈燒掉，來了個毀屍滅跡。

“參軍這是何意？”吳芳反問道。

如果吳芳是劉季玉的死忠，這個時候，他其實應該直接拿下法正問罪的。只可惜，吳芳並不是劉季玉的死忠，更何況，他們老吳家的家主已經做出了選擇，吳芳就更不可這麼做了。

“在下請將軍來，是為了送將一場富貴耳！”法正笑道。

“據說，劉皇叔親率二十萬大軍徵蜀，軍師諸葛孔明隨駕。僅憑區區一座劍門關，是擋不住劉皇叔的兵鋒的，也擋不住諸葛孔明的智多近妖的。”

“蜀中大勢已去，識時務者為俊傑。”

“將軍若能以劍門關而降，這豈不是大功一件？”

其實，舉劍門關而降，這本來是他法正的功勞的。

但是，奈何孟達那個二貨，今天突然跑進關來，想要說降龐羲而不得，這就讓龐羲有了防備，他法正也不好下手了。無奈之下，就只能找吳芳聯合了。好歹，吳芳麾下也有千餘將士，關鍵時刻開啟城關，迎關羽進關，這一點吳芳還是能夠辦到的。

當然了，前提是，吳芳也有轉投劉皇叔的心思才成！

吳芳沉默了，也心動了。

如果蜀中一如既往的勢大，他吳芳不介意做劉季玉的忠臣孝子，但是，現在蜀中不是勢微了麼，而且即將被劉備給攻佔。這個時候，吳芳自然不想跟著劉季玉殉葬。再說了，叔父吳懿都與劉備達成了協議，他吳芳這時候在劍門關堅持著，還有什麼意義？！

猶豫良久，吳芳決斷道：“好吧，參軍且說，本將該怎麼做？”

……

夜，臨近中秋，月明星稀。

劍門關的關牆上，某個角落處，一根繩梯悄無聲息縋下，然後，兩個人影順著身體縋下了關牆。待這兩個人影消失在月色下，繩梯也被關牆上的某人給收起來了。

恰這時，一隊巡邏將士由遠及近。

“吳將軍！”看到人影，巡邏的隊正趕緊敬禮道。

“嗯，諸位兄弟辛苦了！”吳芳頷首，然後誇讚了一句。

“不辛苦，這是小的們的職責，吳將軍深更半夜還要巡視城防，將軍才是辛苦呢！”巡邏隊眾將士連稱不辛苦，然後紛紛向吳芳恭維著。

寒暄幾句，吳芳便不置可否的走了。

身後，留下一眾巡邏隊的將士們，還在激動莫名著。

“看見沒，那就是吳懿將軍侄兒，若是能得這位小吳將軍的青睞，咱們兄弟飛黃騰達也就指日那什麼什麼待了！”巡邏隊隊正，向諸位兄弟吹噓道。

“隊正，是指日可待！”有人更正著隊正的用詞不完整。

“你個瓜哈兒，老子不知道是指日可待麼？！”隊正的炫耀被打斷，莫名就有些惱火。

“……”

劍門關下，十里外，就是漢中軍的先鋒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