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狠厲果決的自殘,讓趙玉臺眼神中的疑慮更深,
但那凜冽的殺意卻稍稍收斂了幾分。她沒有追問匕首的異動,
只是冷冷地看著徐鋒,等待他的答案。
徐鋒抹去嘴角的血跡,氣息微弱卻穩定了下來。他抬起頭,
迎上趙玉臺那雙隱藏在面具後的銳利目光,聲音帶著一絲虛弱,
卻異常平靜:“道長…不必如此。我若想對青城山不利,何須等到今日?”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道長可知,家母吳素身邊,
曾有一位侍女,早年受過劍冢的大恩?”
趙玉臺眸光微動,不置可否。
徐鋒繼續道:“那位侍女,感念恩情,曾將一些劍冢的粗淺劍理傳於我。
青羊宮那幅畫,我確是察覺到其中劍意與侍女所傳略有相似,
一時好奇,並非有意損毀。至於後山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見不得同道受難罷了。”
這番半真半假的說辭,將一切都推給了那位“莫須有”的侍女,
既解釋了他對劍冢的瞭解,又掩蓋了自身最大的秘密。
趙玉臺沉默片刻,短刀依舊未曾移開。“空口無憑。”
徐鋒苦笑一聲:“道長要如何才信?”
“你所言的那位侍女所傳劍理,演示一二。”趙玉臺語氣依舊冰冷。
徐鋒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的虛弱感。他緩緩抬起右手,並指如劍,
體內剛剛平復的《大黃庭》真氣再次流轉。這一次,
他沒有刻意模仿記憶中青鳥那剛猛凌厲的槍法,
而是將從《青鳥劍意修復圖譜》殘篇中領悟的、
經過系統推演改良後的一絲劍意,融入指尖。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只有一點微不可察的青芒在指尖吞吐。
徐鋒屈指輕彈,動作看似隨意,一道凝練至極的指風悄無聲息地射向房間角落裡的一隻陶土茶杯。
“嗤!”
一聲輕響。那茶杯完好無損,但杯壁上卻多了一個細如髮絲的小孔,
孔洞邊緣光滑無比,彷彿被某種極致鋒銳之物瞬間洞穿。更詭異的是,
杯中殘留的茶水,竟未有絲毫溢位!
這一指,內斂、精準、陰柔,卻又暗藏殺機,
與傳聞中大開大合的吳家劍法截然不同,但其中那一縷獨特的劍意,
卻又隱隱帶著劍冢的影子,只是更加完善,更加…靈動。
趙玉臺瞳孔驟然一縮!
別人或許看不出其中奧妙,但她出身吳家旁支,對劍冢武學知之甚深!
徐鋒此刻展示的劍意,分明是《青鳥劍意》無疑,但其精妙之處,
竟隱隱有返本歸元,觸及劍冢核心傳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