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鬚髮皆白的老仵作,提著一盞散發著昏黃光芒的燈籠,步履沉穩,小心翼翼地上前查驗。
當他的目光,落在徐鋒脖頸和胸前那幾塊“栩栩如生”的青紫色“屍斑”之上時。
饒是這位老仵作見慣了各種死狀,經驗豐富,也不由得輕輕“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老仵作的聲音微微發顫,手指著那幾塊“屍斑”,臉色也有些發白。
他俯下身,又仔細檢視了片刻,摸了摸脈門,確認毫無生機。
最終,他緩緩直起身,對著一旁臉色“慘白”、焦急等待的趙珣,躬身稟報道:“回世子……”
“從脈象、呼吸、瞳孔以及體表徵象來看……”
“三公子確是……急症暴斃,毒發攻心,已然……回天乏術了。”
老仵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專業判斷後的篤定,以及一絲對生命逝去的惋惜。
趙珣聞言,身形晃了晃,彷彿悲痛欲絕,揮了揮手,示意閒雜人等都退下。
水榭之中,很快只剩下他和幾個心腹,以及木板上那具“屍體”。
他站在木板旁,低頭看著上面“死”得不能再“透”的徐鋒。
確認四周無人窺視後,他嘴角終於抑制不住地,緩緩勾起一抹陰冷而得意的笑容。
成了!
徐鋒雖然“死”了,但他此刻五感六識,在《龜息訣》的特殊狀態下,反而變得異常敏銳清晰。
隔壁房間傳來的對話聲,雖然壓得很低,卻一字不落地,清晰無比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是趙珣的聲音,帶著一絲邀功的興奮:“父王,徐鋒那小子,已經處理妥當了,萬無一失!北涼那邊……”
緊接著,一個更顯蒼老、也更加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不屑與冷酷:
“死得好!”
“一個徐驍見不得光的庶子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難道北涼,還能為了這麼一個廢物,跟我們靖安翻臉不成?”
“不過……”那蒼老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此子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但他這個北涼三公子的身份,倒也還有些用處。”
“對外,就宣稱他水土不服,突發急病暴斃。將此事儘快通報北涼。”
“至於他的屍體……暫時不要處理,找個隱秘地方,好生看管起來。”
“或許……將來可以尋個模樣身形都相似的替身,稍加調教一番……”
“送回北涼,做一枚聽話的棋子……”
“倒也不失為一步妙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