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鋒放下茶盞，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只想問你一件事，你……可想得長生麼？”

你可想得長生麼？

想得長生麼？

長生麼？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如晴空霹靂般炸響在客廳中，震得曹秋道半晌回不過神來。

倒是他的孫女曹玉彤很快反應過來，原本因為王子鋒一口氣說出藥茶中的所有成份而震驚的她，很快變得憤怒起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當我爺爺是傻瓜很好騙嗎？你怎麼不說你是神仙，今天是來點化他成仙的？”曹玉彤搶步上前，指著王子鋒罵道：“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普普通通，哪怕是出來行騙也要講究點職業精神好不好，起碼你把自己打扮得仙風道骨一點，這樣才好騙取別人的信任啊！算了，懶得跟你說這麼多，請你馬上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王子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眨眨眼睛，“咦，這小丫頭怎麼知道本尊是神仙來著？不過，她為什麼要說我是騙子？貌似我並沒有打算欺騙誰吧……”

“住口！”曹秋道總算是回過神來，怒喝一聲止住了孫女的話頭，鐵青著臉指向門口，“你先出去！”

曹玉彤一愣，“什麼，爺爺，您……”

“我說出去！！！”曹秋道加重了聲音，眼見得額角的青筋都快要爆掉了。

曹玉彤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的轉身走了出去，只在臨出門之前，回頭狠狠的瞪了一臉無辜的王子鋒一眼，然後乖乖的守在了門外。

將礙事的人打發走之後，曹秋道收拾好心情，對王子鋒拱拱手道：“抱歉了，子鋒，老頭子管教不嚴，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王子鋒擺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無所謂，我想她可能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吧，剛才我的問題，你想好答案了麼？”

曹秋道沉默了一下，眼中閃過驚喜、疑惑、緊張、迷茫等不同的情緒，嘴唇翕動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顯然此刻他是非常緊張的。

客廳裡很安靜，安靜到曹秋道那砰砰的心跳聲可以被聽得清清楚楚。

王子鋒也不著急，端起茶盞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藥茶。雖然這茶比不上仙界最差的茶，可對於他現在這具凡人之軀來說，還是好處多多的。

“呼……”曹秋道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艱澀的笑道：“子鋒啊，你這回可真是把老頭子我給嚇到了，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王子鋒淡然道：“想來，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這是為什麼，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便答一答罷，省得有人把我當騙子。”

不等曹秋道辯解，他接著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什麼，只是在靠近你的時候，察覺到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而且這種靈氣波動不同玉佩之類的器物。單只是這樣的話，我還不會想得太多，畢竟只要持之以恆，數十年如一的煉氣，身上出現這樣的靈氣波動並不值得奇怪。但是當我踏進這曹府大門之後，才注意到與眾不同之處，你這曹府居然是籠在一座聚靈陣之內！而這正是我判斷你想求長生的最大依據——只有修道之人才會懂得這些。雖然這座聚靈陣等級太低，而且並不完善，但仍然能夠給整個宅院聚攏不少的靈氣。”

說到這裡，他有些戲謔的看向曹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想必你這曹府中應該有一處禁地，那裡就是聚靈陣的陣眼所在。為了防止被人無意中破壞，想必你應該是禁止任何人到陣眼去的吧。”

曹秋道臉色不變，長嘆了一聲，“好了，不用再說了，能看出這聚靈陣，已經足夠證明你剛才的問題不是在發瘋，也不是想要矇騙於我。不錯，我曹家世代祖傳的這座宅院，確實是佈下了一座聚靈陣，雖然我並不認為它的等級低，更不知道它哪裡還有缺陷，不過我相信這雙老眼還不至於看錯人。”

他緩緩站起身，大有深意的看了王子鋒一眼，來回踱了幾步之後肅容說道：“馮道友，不知你需要什麼條件，才肯賜下那長生之法？”

王子鋒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下，淡然答道：“剛才我已提出過條件，就是借你這裡的藥材一用。當然，我也不會白白用掉它們，除了給你指明方向之外，另外我會送你幾枚丹藥以助你修煉之用！”

“當真？！”曹秋道臉上現出激動之色，竟是有些不可自持。

王子鋒把臉一板，不悅的哼了一聲：“自然是真的，莫非我還需要騙你什麼？”

曹秋道老臉一紅，趕緊解釋：“失言失言，道友莫怪，剛才只是一時心喜，嘴上沒了把門的，還望道友海涵！”

王子鋒自然不會糾結於此，哂然擺了擺手，“這樣吧，事不宜遲，我這便列出單子，你將單子上所有的藥材備齊，然後再備下丹爐，尋一間靜室，三日之後，我親自開爐煉丹，屆時你也可在一旁觀摩，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曹秋道聽了這話，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應好不已。

看著他企盼的眼神，王子鋒朝他招了招手，附耳低語了幾句，然後也不管他的反應，揚長而去。

“原來，長生一直就在我身邊……”客廳中，曹秋道早已熱淚盈眶。

……

出了曹府之後，王子鋒徒步往家趕去。走了一陣他突然一拍腦袋，懊惱道：“哎呀，我怎麼就忘記讓曹老頭兒送一送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連個過路的計程車都沒有，這要是走回去，估計沒個把鐘頭是不可能的了。”

看看路上沒有其他人，他將心一橫，索性將挎包往腋下一夾，甩開大步便跑了起來。

“唔，還好這具肉身從小習武，雖然沒有修過內息，但肉身的力量和耐力還算過得去，不然這樣跑法，用不了幾分鐘就得趴下。”

一邊狂跑，他一邊對自己現在的身體做著評估，同時心裡謀劃著三天之後要煉製哪些丹藥。

等到他呼哧帶喘的跑到還差兩個路口就能到家的時候，突然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他立即提高了警惕，轉頭向四周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