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有人帶頭質疑,其他船員也開始鼓譟起來。
“閉嘴。”
鄭平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船員們似被集體扎住了嘴巴一般,在無一絲聲響。
看起來,鄭平怕是在他們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等把甲板上所有外人都捆綁停當,張之度一邊安排侍衛下船艙檢查,一邊挪開身體讓朱由檢和徐光啟出來。
“殿下,您最好不要看。要不,您閉上眼睛,我背您下船。”張之度關切的問道。
“不用。”一口回絕了張之度,朱由檢向甲板上看去。
事發突然,朱由檢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
是有人想刺殺我嗎?
我還沒那麼天怒人怨吧?
朱由檢忍不住在心中小聲嘀咕。
雖然被張之度當著,朱由檢看不全外面的情況,但火槍激發的聲音和鄭平的聲音他可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幸虧帶了火槍出來;更幸虧趕上船的是載著火槍的馬車。最最幸虧的是,朱由檢早早就教會了鄭平等少年使用火槍的方法。
真是萬幸啊!
朱由檢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若不是提前教會少年隊使用火槍,今次就算能贏,也絕不會贏如此輕鬆。
沒理會張之度關切的話語,看到張之度終於從面前讓開,朱由檢好奇的看向場中。
“嘔,”朱由檢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腹中一股逆流忍不住湧向喉頭。
這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滿甲板的血水中,整個場景堪比前世最慘烈的車禍現場。若非前世各種噁心的影視場面見得太多,朱由檢非立馬吐出來不可。
可就這樣,深吸幾口氣後,朱由檢才勉強壓下那嘔吐的感覺,非常勉強的站直了身體。
看到朱由檢沒吐,還能站的筆直,眾侍衛和少年隊都對他更添了幾分敬意。
不是所有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富貴子弟,都能做到如此鎮定的表現。朱由檢能不吐還能站直的表現,已經相當的不俗了。
“三哥,”
一開口,朱由檢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朱由檢口中傳出的是一個極為陌生的腔調,似乎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聲音。
“咳咳,”連清了幾下嗓子,朱由檢才再次開口。
“三哥,”
這次好多了,雖然還有點怪異,但總算像是朱由檢的聲音了。朱由檢繼續說了下去:“三哥,這是些什麼人?是來殺我的嗎?”
隨著說出口的字句增多,朱由檢口中的那種澀滯的感覺慢慢消散。人也完全鎮定了下來。
“不好說。”張之度衝朱由檢搖了搖頭。
張之度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單從場面上看,這些人不像衝著信王來的。
在張之度眼中,這些對手雖然殺伐凌厲,但根本沒有刺客那種決死刺殺的氣勢。若真的是想刺殺信王,那他們應該不顧一切的衝向信王殿下才對。
“張成,拿金牌去軍營調兵。這幫老爺兵,怎麼還沒出營?”張之度撇了一眼遠處的軍營,解下腰間的金牌交到張成手中。
“殿下,要不您和徐先生先到馬車上去。這裡交給我們。”張之度善意的勸道。
看看臉色一樣有些發白的徐光啟,朱由檢也不逞強,“行,我和先生先到車上去。”
看朱由檢和徐光啟相互攙扶著爬上馬車,少年隊自覺的將馬車圍了起來。張之度這才放心的來到捆綁好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