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車不動了,長澤千葉乾脆也從上面蹦了下來,和野原鶴一起坐在便利店旁邊的臺階上,一起吃著冰淇淋,完全沒有什麼淑女的架子。
溫熱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來,,也灑在冰淇淋上, 而長澤千葉就專門盯著冰淇淋快要融化的部分,狠狠咬下一口。
野原鶴沒有故意說什麼話來製造氣氛,他很享受這樣寧靜而美好的時刻,想必他旁邊的女孩兒也是。
他們倆就這樣坐在臺階上曬了一下午的太陽,長澤千葉還把吃剩下的木棍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上面有個好看的小熊圖示。
直到臨近黃昏,鳥媽媽站在樹上呼喚幼鳥的時候, 長澤千葉才站起身,低垂著眼簾道:
“我走啦。”
野原鶴也站起來,沒有說什麼,靜靜地看著女孩走遠,心裡忽然有股莫名的情緒,他覺得女孩一定還有什麼話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只是,當他想叫住長澤千葉時,後者已經拐過街角去往人頭攢動的大街,然後消失在人潮裡了。
……
野原鶴總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有些遲鈍,比如,在別人向他表達真實而熱切的感情之時,他總是會選擇沉默不語,像塊石頭一樣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喜歡”這種東西,就是該像寶石一樣永遠綻放光彩。他害怕向別人袒露心聲,或者接受別人的心意後,這種光彩會在時間流逝中慢慢磨損直到消亡……
先告白的人是輸家……他看著春意闌珊的街道,默唸道。
……
時間流逝之快,快到讓人來不及悔恨。
春天過去,微微燥熱的夏天開始在五月份嶄露頭角。
話說回來, 自春假結束後的新學期起,長澤千葉就很少再提起關於“青龍學習小組”的事情,也變得沉默了不少。
和之前的冷澹不同,冷澹如冰山時期的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別人交朋友,即使她對情感充滿渴望。
但此時的沉默卻像是把自己包裹住,整個人變成了隨風搖擺的蒲公英,風去哪她就去哪,這反而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溫柔。
既沉默,又開朗的溫柔。
以前她總是會對轉過頭來扮醜臉的野原鶴流出鄙視的目光。
但現在,她會用手撐著頭,微笑著說你怎麼這麼蠢。
任野原鶴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
野原鶴問她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溫柔了,並做好了被掐腰上肉肉的準備。
她卻搖搖頭笑著說,怎麼啦?人都是會變的嘛。
……
直到某個下午,野原鶴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大木勇,大木勇依舊來接長澤千葉,身後那輛車從拉風的賓利換成了一輛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破舊的豐田。
今天輪到長澤千葉值日,而大木勇又來得太早了一些。
“長澤家破產了……”大木勇罕見地點了根菸,從前溫和謙遜的笑變成了飽經風霜的惆悵。
菸圈在空中飄蕩開來,野原鶴則站在街頭久久不能平靜。
“怎麼會……”他驚訝地說。
“翎……他被人陷害, 資金鍊斷裂……”大木勇說。
短短几個字,卻包含了不知道多少風浪。
“怎麼會……長澤集團可是為東京提供了上萬個崗位……”野原鶴還是不太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