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緣起：舒杉

世界混沌，蒼白的日光投射在一片密林之中。

簌簌簌!

厚重的腐葉被接連踩碎，高大如猿人般的男人雙眸血紅，呼哧喘著氣朝前奔去。

他身上幾乎赤，裸，只腰間繫了一條骯髒布帶，綁著一根粗長鐵棒，雙肩上則各掛了一具新鮮的屍體，頭顱隨著動作一顛一顛，時或有血點滴落。

所行之處，樹林中浮出一股腐殖物的土腥氣，與人類的血腥味混合，令人作嘔。

片刻後，幾道敏捷的身影出現在後方，這幾人有男有女，身上臉上塗滿泥土草葉。

“隊長，這只魔血人也太大意了，好像根本沒有關注身後。”有個聲音輕道。

“估計是被血氣迷住了。不過這也證明我們的判斷正確，他身後肯定有個部落，否則，他早就半路開席，不會帶著獵物趕路。希望這個部落的人數剛好……你們的弩箭都準備好了嗎”年輕但沉穩的女人聲音響起。

“準備好了!”

“各自分散隱匿，等待命令!”

“是!”

一行人如鬼魅一般，遠遠地綴在似猿男人之後。

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濃，眾人再度默契停下。“改換偽裝氣息。”

“這味道應該是新殺的，這個魔血部落的其他獵手已經回來。行動危險級別提升。”女聲凝重。

“要放棄嗎”

“不用，是危險也是機會，以這個血味濃度，他們抓到的人很少，這個部落不會太強。而且從時間上看，他們應該剛開始進食，啃食血肉後5分鐘，是他們的醉血時刻，警惕心最弱，我們來得及。”

“注意隱匿，寧可再找機會，不可驚醒他們。”

“是!”

前方，似人猿的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他加快腳步，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枝幹盤虯的古樹下，十幾人分散圍坐，男女老少皆披頭散發，衣不蔽體，只用少量樹葉或破碎織物遮擋重點部位。

部分人手中正捧著血紅色的人腿吮吸啃食，一個須發茂密的年長者則拖曳著只剩半截的人類身體，將流出的腸子遞給等待已久的下一個。

“嗷!”那名年少者興奮嚎叫一聲，迫不及待地開始吸食血糊腥臭的肚腸。

他的血紅眼眸和人猿男人一般無二，只是瞳孔豎直，更近野獸而非人類。

“兩，個。”人猿男人將背上的新鮮屍體放下，吐字模糊，幾個空手的族人立刻迎上，將屍體抬到年長者身側。

“她，呢”人猿男人環視四周，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他走到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身邊，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問。

女人原本是把頭埋在嬰兒肚子上的，猝不及防被男人抓起，驚叫一聲，露出鮮紅的鼻唇和獠牙。

嬰兒也被驚醒，嚶哇出聲，腹部染血。仔細看去，卻是半截在外的臍帶被舔舐啃咬掉大半。

“她，呢!”人猿男人一把搶過嬰兒，目光銳利地掃過女人驚恐的臉，又掃向全場，最終落在正在分“食物”的年長者身上。

年長者也看著他，他手裡提著一根細白的脖頸，往下，是半截血肉模糊的人類身體，往上，是一顆年輕女人的頭顱。

“啊啊!!!——”人猿男人錘擊自己的胸口，發出怒號。

“你，殺了，她。說好，兩個，換一個。”他艱難發聲。

“已經生了。帶著，累贅。族人，很餓。”年長者聲音嘶啞，“我們留了，孩子。還要怎樣”

男人沒有回答，拳頭緊握，背肌暴起，雙目赤紅。

他緩緩轉身，將懷裡染血的嬰兒放在枯葉堆上，然後從腰間抽出了鐵棒。

“當!”鐵棒朝年長者當頭落下，卻被他身旁另一個男人的鐵斧擋住，持鐵斧的男人被巨力所震，倒退兩步，但另一個男人已一拳打向人猿男人胸口。

“你竟然，為了人類……”年長者怒極，一揮手臂。

很快，五六個青壯男子和人猿男人激烈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