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消瘦了些,圓臉嗓音軟糯些的姑娘,名秋水。
“奴婢請湘小姐安。”
廂竹看得出來,鄭婆婆對她並不尊敬。
從侯府對她的稱呼便能看出來,他們都沒有將她當作正經小姐。
但尊敬這種事情,藉助旁人的勢無用。
所以不管許含雁是怎麼吩咐下人們的,廂竹都不在意。
“免禮吧,”廂竹聲音溫潤,“母親接我回府,又派了你們來我的院子伺候我,想來你們都是有能力的人。”
“以後,多多關照了。”
當著歐陽琰琬的面,廂竹表現得中規中矩。
不管歐陽琰琬對她的態度是發自內心還是裝出來的,在昌永侯府,廂竹從未想過靠旁人。
侯府的水再深,也深不過皇宮。
廂竹反而覺得現在挺好的。
許含雁最起碼將對她的厭惡表現了在明面上,若她言行不一,做出那綿裡藏針之事,才是真的難辦。
“琬兒,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廂竹剛才並未提稱呼的事情,這會兒當著湘綺院新來的下人,她故意這般問歐陽琰琬。
歐陽琰琬掩去眼裡的驚訝,含笑點頭:“湘姐姐這麼稱呼我,我很開心。”
“多謝琬兒一路作陪,貼心介紹,還有你為我做的那些衣裳,我都很喜歡。琬兒累了這麼久,快回去歇會兒吧。”
“那湘姐姐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某些人不聽姐姐的話,告訴我,我替姐姐收拾她們!”
歐陽琰琬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浮現厲色,直射鄭婆婆。
鄭婆婆想到大小姐的手段,只覺得頭皮發麻。
廂竹側眸看向歐陽琰琬。
威脅下人的歐陽琰琬才是她所熟悉的昌永侯府的大小姐。
可……
歐陽琰琬收回目光,對著廂竹又似換了一張面孔,笑盈盈地說道:“那湘姐姐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向著廂竹行了平禮後,領著翠竹蓮步輕快地離開了湘綺院。
歐陽琰琬走回,鄭婆婆才鬆了口氣,抬起胳膊擦拭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可她的動作忽然頓住,因為她注意到廂竹看過來的眼神,與剛才的溫和很不同。
“勞煩鄭婆婆幫我打些熱水過來,我要沐浴更衣。”
廂竹不等鄭婆婆回應,又吩咐秋月和秋水二人:“修傑身邊的沈白應該已經將我的箱籠送到了門房,你們派人將我的東西都放進庫房吧。”
“庫房的鑰匙在誰身上?放完後記得將鑰匙給我。”
廂竹說完,轉身回臥房,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不該聽吩咐。
“咱們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麼性子?我怎麼瞧著她,奇奇怪怪的?”
秋月忽閃著大眼睛問身邊的秋水。
秋水展顏一笑:“什麼性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咱們的主子。”
鄭婆婆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什麼主子?你們可是夫人提點後派過來的人,有點腦子,你們的主子是夫人,可不是眼前這位不知假小姐。”
秋水聞言,看向鄭婆婆時面露詫異之色,疑惑道:“婆婆是沒有聽清小姐剛剛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