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總是就著燭火讀書,眼睛熬壞了的不在少數,殷靈毓的眼鏡一出,簡直是救命寶貝,再加上現在殷靈毓在民間的口碑,老眼昏花的必得去定製兩幅圓的方的眼鏡,儼然成了什麼時尚潮流。
李淵自然是不用主動去要的,殷靈毓早囑咐人給他做了,他倒還好,只有些輕微的老花眼罷了。
戴上眼鏡,李淵重整旗鼓再戰。
直到腳底板覺著有點冷,腰也開始疼,李淵才直起身,第一反應是想去拎住殷靈毓上岸。
她身體不好,還這麼折騰,真不要命了?
抬眼就看到殷靈毓正扶著一株稻花,仔細的授粉。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這個白撿的女兒的清晰的下頜,還有隨著她專注的目光垂著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鴉青色的陰影。
她無疑是美的,不是最驚豔的,而是那種矛盾而易碎的感覺,讓人心生憐愛,可看到她平靜又堅定的目光時,只會由衷的開始期待和信任。
她不需要憐憫。
李淵等殷靈毓做完手中這一株才把人直接抱起來。
很輕。
“…耶耶?”
“給你那麼多人,幹什麼吃的?非要自己下地?”
李淵話說的硬邦邦的,轉頭就叫人給殷靈毓打熱水洗腳,自己坐在一邊:“不準再自己動手,不然我搬過來看著你。”
這威懾不可謂不重,殷靈毓點頭:“今天情況特殊才下去的。”
“那也不行!”
“哦。”
殷靈毓老實的低頭。
本來今天師父出去義診了,她才抓住機會,下去動手的,也不是說別人就不行,但她還是想要一份親自參與的心理保障。
以及,雜交水稻啊,雖然只會是削弱低階版,能親手做出來也是她的榮幸啊,殷靈毓怎麼可能忍得住。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淵對殷靈毓幾乎算得上形影不離,殷靈毓帶著他逛莊子。
“這是什麼?”
“暫時先叫沼氣池。”
“那這個呢?”
“嗯,在研究織布機,和二哥要的人。”
桑基魚塘因為桑樹還沒長起來,暫時作罷,倒是沼氣池先一步建立和發酵了起來,既是肥料又是燃料,殷靈毓只等著穩定之後再報給二哥推廣應用了。
李淵摸著鬍子,大為好奇。
“這麼說,在毓兒看來,天下就無不可用之物?”
殷靈毓想了想:“準確來說,是存在即合理,那也必定有其價值,關鍵在於我們能否利用,如何利用,這就需要反覆的嘗試,這也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有理。”李淵咂摸一遍,點頭,又問:“聽二郎說,你在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