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在心中如雜草蔓生,沈昭寧面上卻絲毫未顯。
“妹妹,嫁妝都是父親拍板定下的,若我私自與你調換,只怕傷了父親一片愛女之心。”
她無奈嘆息,很是為難:“從前在家中,父親不是一向寵你嗎?他給你的東西定不會如此寒酸,說不定還有什麼後手,不如你回去問一問?”
沈漓鳶聞言,若有所思。
出嫁前父親曾說過,他絕對不會虧待自己。
若是父親知道她的嫁妝如今只有那些,定不會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受苦。
到時候,說不定能拿到比沈昭寧多一倍的好東西!
“也是妹妹急昏了頭,差點忘了還有這一出。”
沈漓鳶乾笑兩聲,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若是父親知道我如今手頭不方便,也一定會讓姐姐幫扶我一把。”
“好姐姐,你就當心疼心疼我,若父親當真還有東西給我,我到時候再還你,可好?”
她想起那些金銀玉器玉石珍品,到底還是捨不得放手。
反正來都來了,要是能把沈昭寧的嫁妝帶走,哪怕只拿走一部分,那自己的日子也會寬裕許多。
至於到時候還不還,那可就不是沈昭寧說了算了。
沈昭寧早就知道她沒那麼好打發,她嘆息一聲,故作為難道:“姐姐當然心疼你,可我也有我的難處。”
“實不相瞞,二房的庫房鑰匙都在我婆母那裡,這些嫁妝也是入了他們那邊的賬本,就算我想給你,也有心無力。”
見沈漓鳶面上似有不快,沈昭寧又道:“這樣吧,左右你也是要回沈家問父親貼補的,你先去要著,我這邊再去求求婆母。”
“到時候不管成或不成,終歸是名正言順,若妹妹今日直接來取,萬一鬧出去了,恐怕會連累大公子的名聲。”
沈漓鳶原本還不屑一顧,可聽見裴文軒,她心裡便開始有些計較了。
畢竟那日裴文軒為了此事,連他母親都斥責了一頓,萬一二房這邊鬧起來,文軒一氣之下怪罪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漓鳶糾結半晌,到底還是勉強點頭:“既然如此,那姐姐可要對你婆母好好說道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那麼僵硬呢。”
沈昭寧面上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又敷衍了兩句,沈漓鳶才帶著人快步趕了回去,準備回孃家找父親訴苦。
打發了沈漓鳶,沈昭寧深吸口氣,快步走進隔壁書房。
當看見那坐在椅子上以書遮面睡得正香的男人時,沈昭寧心底的怒火“騰”地一下躥了上來。
她拿起桌上杯盞,接了滿滿一杯,毫不猶豫地潑在了裴恆的頭上。
“啊!刺客,有刺客!”
裴恆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醒,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彈起,驚恐茫然四顧。
等看清眼前人是沈昭寧時,臉上驚慌瞬間變成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