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雨婷轉身從煙櫃裡拿出一包軟白沙遞給顧客。
設施老舊的居民區裡,鄒雨婷的家看起來總是灰暗難明,即便開了燈,也有一種看不太清東西的朦朧感,像是總有一層霧氣散之不去。
他們租了一樓的房子,前後隔開,前面是小賣部,後面是一家四口住的,用木板隔開。
鄒雨婷在櫃檯後寫作業,只是沒寫幾分鐘,就要放下筆收錢,起身彎腰幫顧客拿煙拿酒拿找不到的東西,如果有人買泡麵,還要燒水幫忙泡麵。
媽媽和繼父還有他們的兒子週六日都要出門玩,所以店必須她來顧。
她已經習慣了,在她七歲的時候,媽媽和繼父結婚後,不用上學的每一天她都要在凌晨六點起床,七點開門營業。有一次收到一張一百元的□□,被繼父一耳刮子打得耳朵嗡嗡響,從此她學會了怎麼分辨真幣和□□,再也沒有收到過一張□□。
她拿起筆繼續寫作業,手機突然響起來,把她嚇得一個激靈,還沒看來電顯示,臉就已經白了。
當她看到是誰打來的,臉色更白了。
她不敢不接,咬了咬唇,接了起來。
“小狗,你在幹什麼呢這麼久才接電話,是不是不想接?”餘明婉那惡魔一樣的聲音甜膩地傳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用這種親暱的語氣跟她說話的人是她的好朋友,“小狗”也只是朋友間的暱稱。
“不、不是,我在看店,有顧客買東西。”
“哦~記一下地址,晚上七點到這裡來找我。”
“可是今天是週六,我得在家看店……”
“賤狗,我在跟你商量嗎?”那甜膩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你家那破店算個屁,給我關了,還是你想讓我親自去關?”
“不,可是,可是……”如果繼父回來看到她居然把店關了,一定會很生氣的,而且她一點也不想去找餘明婉,她們找她除了霸凌她還能有什麼事?
這時,她聽到餘明婉陰沉沉地說:“你要我親自去請你嗎?”
鄒雨婷如墜冰窟,“不!不、不用……”
餘明婉說了地址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留下大腦嗡嗡作響的鄒雨婷。
一個工廠的地址……
可是,如果不去,她會死的,餘明婉不會放過她的……
……
許蘿芙還是在牛力鵬的陪同下去醫院拍了個片子,沒想到還真像李崇京說的,肩胛骨輕微骨裂,問題不大,除了吃藥靜養沒別的要乾的。
“還真有點兒本事。”許蘿芙嘟噥一句。
她討厭吃藥,拒絕了吞服的藥,只開了外敷的藥貼。
雖然左邊的肩膀動一下就痛得不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於哭了出來,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許蘿芙這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覺得胸口沒那麼悶了。
“忘記警告他了!”許蘿芙突然想起來,“哼,不過諒他也不敢在學校亂說話。”
許蘿芙一回家,什麼話都沒說,宋媃就立即發現她受傷了,因為她嗅到了她身上的藥味。
睡前洗澡,宋媃輕輕擦掉她肩胛骨上黑乎乎的藥,看到那塊可怖的黑紫,手就抖了起來。
等許蘿芙側著身體被哄睡著,宋媃回到臥室,哆嗦著手給許晗蕤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