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六位院長,哪怕氣氛壓抑的恐怖,但當他們在第一眼見到這白衣女子時,心裡便咯噔一下,如同第一次見到修行者展露境界時一樣震撼。
他們全然不敢相信,在這世上竟真的有那種傾國傾城的女子。
在顧寧身側的徐鶴山雙唇微張,驕傲的少年此刻驚呆了,洛知雪神色冰冷,他腦海裡不停的在想,這樣仙麗的女子,或是展顏一笑,會是何等顏色。
洛知雪款款走下馬車,站在顧寧身後,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了。
“你看,有兩名學子了。”
顧寧看著贏長青,認真說道。
贏長青神色很冷,心中更冷,他沒想到宮裡的那個女人會早有準備,鐵了心了要讓那個禁忌的名字再現天日。
秦國,因為那個人,死了太多人了,連贏氏王族也不在少數。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劍院,這個名字,都不能再出現在秦國。
“教習。”贏長青面無表情:“大秦七院,必須有一名六境之上的教習。”
顧寧看向池晚晚,眼神交匯,卻有些愕然,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來是為了某種平衡,池晚晚作為她的人,不能直接下場,顧寧微微蹙眉,臉色漸肅,想到了許多事,清亮的眼睛裡瀰漫著很多複雜的意味。
人群中也在低聲譁然,第六境的修士在大秦國也並不多見,可以稱之為一方強者了,七境的修行者只有那麼幾尊,更多的是作為一種震懾。
眼下,又上哪裡去找第六境的修行者?而且整個咸陽,甚至整個大秦,也沒有幾位敢來那個人創立的劍院中任教。
看來第七院今日無法重開了。
有人長嘆,有人長舒了一口氣,徐鶴山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看向了常青巷外的世界,風雨如晦,暗無天日。
忽然,有一道聲音從第七院中響起。
“我想,我可以試著教一些學生。”
從第七院破敗的大門中,走出了一位布衣青年,青年面容尋常,面板有些黑,身後揹著一捆新砍的木柴,像是一個普通的農家人,他來到了顧寧的身側,並肩而立。
顧寧的眼神愈發清亮,原來還有這個人。
“你有第六境嗎?”粱神書向前一步,凜冽的劍意在震盪。
“你可以試試。”砍柴青年很平靜的看著粱神書。
“當然要試!”
粱神書厲叱一聲,而後再進一步,他手中無劍,卻用著刺劍的姿勢,驟然出劍。
隔絕了世外的常青巷,忽然多起一股青色的風。
這縷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帶著本命的氣息,捲動著神都劍院升起的本命劍意呼嘯而出,所過之處,松葉沙沙作響,人們的頭髮猛然飄起,再緩緩落下,遠遠看去,這縷青色的風像是在密密麻麻的,人頭如蟻的黑色海洋中,劃過了一道激浪。
當青色的風纏上粱神書的手腕上時,一柄青色的長劍兀的出現在粱神書手中,像是它本來就存在一樣,粱神書虛刺的一劍有了形。
這是神都劍院的上品劍訣,清風劍訣。
清風起,粱神書手中的劍刺的並不快,卻帶動了縷縷清風與他手中的本命劍一同刺出,每一縷清風都像是一柄無形的劍刃,四面八方齊湧而至,封死了砍柴青年的退路。
這一劍的威勢,已隱隱達到了六境中品的門檻,顧寧臉上肅然,看向了砍柴青年。
砍柴青年面容平靜,隨意從身後捆著的木柴中,抽出了一把劍。
這一把劍很奇特,劍身像有缺的月牙,彎出了動人的弧度,像是西戎部族所用的彎劍,卻又厚重了很多,像是專門為砍柴鍛造出來的一把砍柴劍。
然後,砍柴青年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砍柴劍,磅礴的真元瞬間噴湧而出,他像砍柴一樣,重重向前砍去。
“咚”的一聲巨響,砍柴劍攜帶著恐怖的劍意與磅礴的真元,直接砍碎了粱神書刺來的青色長劍,而後轟在粱神書的身上,這根本就不像是劍,而像一把刀,一把可以開山破海的刀!
“噗……”本命劍器被毀,粱神書一口鮮血驟然噴出,他滿心悽惶,恐怖的力量讓他如同被一座山嶽迎面砸中,無法控制的倒飛出去。
“還用再證明什麼嗎?”砍柴青年面容平靜,他隨意的將彎劍插入身後的木柴中,輕聲說道。
聲音在巷中迴盪,常青巷陷入了死寂。
贏長青心中一片冰涼,他閉上眼睛,心中升起深深的挫敗感,而後他猛然睜眼,眼中已是一片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