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家劍院,只有五十個參加洗劍朝試的名額,神都劍院不會把這麼一個名額浪費在一個註定無法修行的人身上,哪怕這個人是所謂的“妖孽”。
無法修行的“妖孽”,哪怕悟性再強又能怎樣?即使擁有劍意,也至多堪比一境修士而已,若是作為一種提升劍院噱頭的方式倒也剛好,除此之外,別無他用。
“那我拒絕加入神都劍院。”既然無法滿足自己的條件,那加入神都劍院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粱神書冷下去的眼神中,顧寧轉身便要離開。
“你經脈缺裂,註定無法修行,就算讓你參加洗劍朝試,也是去丟人現眼而已。”粱神書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有關和藹,溫和之類的痕跡,他看著顧寧離去的背影,冷聲的話像是要定下顧寧的命運:“作為吉祥物是你唯一的價值,要是連這點價值你都要失去,你與廢物又有什麼區別?”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粱神書的刻意下,他聲音傳出了很遠很遠,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開始騷動不止。
修行第一境為練氣境,便是要納元氣入體,開發氣海,而顧寧經脈缺裂,元氣即使入體也無法直通氣海,自然無法修行。
一尊無法修行的“妖孽”,確實與廢人沒有什麼區別。
於是人們看向顧寧的眼神變了。
神都劍院大師兄關山月,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其實大多數人當看到一個原本在雲端光芒萬丈的人,瞬間跌落谷底時,心裡產生的第一縷想法都不是同情。
顧寧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很平靜,離去的腳步走的依舊很穩。
黑壓壓的人群安靜了,人們複雜的看著走來的顧寧,不自覺的避讓開一條路,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劍,劈海破浪,將人頭攢動的黑色海洋一劍劈開。
看著顧寧離去的背影,粱神書臉上冷意很濃,讓顧寧加入神都劍院,在他看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顧寧不識抬舉的舉動,激怒了他。
但接著,他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緒,一個無法修行的廢人,註定不會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他不會浪費情緒在這麼一個人身上,帶著他往日裡招牌的和藹溫和笑意,他轉身看向身後,卻又是一愣。
徐鶴山不見了。
“你徐師弟呢?”
關山月回過神,下意識的看向身側,卻沒有見到那個身材高大的少年。
“徐師弟……走了……”有個劍院弟子注意到了徐鶴山的去向,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走了?”粱神書有些愕然:“走去哪了?”
劍院弟子指了指顧寧離去的方向。
…………
“你準備去哪?”
聽到聲音,顧寧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面帶驕傲的少年,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叫徐鶴山的少年應該已經加入了神都劍院,他跟著自己來做什麼?
“我覺得你不錯,可以做個朋友。”像是看出了顧寧眼中的疑惑,徐鶴山撇撇嘴,嘴角帶著不屑解釋道:“粱神書狗臉變的太快,我看不慣。”
看不慣所以就離開?這個徐鶴山有點意思。
顧寧笑了,簡單執禮,道:“顧寧。”
“徐鶴山。”徐鶴山正了正神色,認真還禮。
兩個少年人這就算認識了。
“我準備去其他劍院看看。”顧寧邊走邊說。
徐鶴山皺起眉頭,雖然他欣賞顧寧先前寵辱不驚的心態,但從心底裡還是不認為大秦七院會有哪一家劍院的大門願意對顧寧開啟,畢竟對於一個無法修行的人來說,幾乎所有劍院都不願意浪費修行資源,甚至提供一個洗劍朝試的名額。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估計……”話剛說一半,徐鶴山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蹙的更緊了,卻沒有再說下去。
顧寧不在意的笑了笑,自己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確實沒有辦法修行,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二人擠過洶湧的人海,來到了常青巷的第二家劍院,戮血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