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甚爾連現成的公寓都替他找好了!”說到傷心處,五條悟咬牙捶了下床鋪,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結果他說什麼也不肯搬!只說什麼,保證每個月都會抽出時間來探望我和甚爾。”
“呃......”原本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的夏油傑,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一個戀家愛撒嬌的小鬼沒能得償所願的故事,頓時放下心來,也歇了寬慰的心思,既好笑又無奈道,“可能是鈴木老師不想麻煩你們,又或者,他有別的事要忙?”
“況且,鈴木老師不是說了,保證每個月都會過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話間,夏油傑看了一眼五條悟的宿舍周遭,除卻一個尚未開封的行李箱外,一切都和放假離開之前一模一樣,沒什麼改變,“你現在真正應該做的,是收拾行李整理宿舍,然後準備準備,做出學長的樣子,去歡迎今年的新生。”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過,這批新入學的咒術師當中,有一個和你一樣,也是鈴木老師的學生?”夏油傑好奇道,“和你應該關系不錯?”
“你是說禪院直哉?”聞言,五條悟只給了夏油傑一個短短的眼神,緊接著便重新將腦袋埋入被褥中,悶聲悶氣地說道,“還行吧,比起禦三家其他年輕一輩的咒術師,他還算勉強能看。”
“倒是很少聽你‘誇’除了......甚爾君以外的其他禦三家的人。”因為五條悟的緣故,對禦三家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夏油傑聽聞這話,眉梢一挑,不由得感慨道,“看來會個是很不錯的學弟。”
“嘛,要不是有老師,生在禪院那種吃人的地方,他只會比現在糟糕一萬倍。”五條悟輕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夏油傑的話,語氣中隱隱夾雜著一絲與有榮焉的意味,“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聽說他最近一年都在跟著甚爾練習[黑閃],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夏油傑一怔,不由得微微瞪大雙眼,“[黑閃]?”
經過一學年的學習,他自然清楚什麼是[黑閃],更明白[黑閃]對於一名咒術師而言的意義及重要性。
但由於[黑閃]的學習難度之大,原理之微妙,再加上他的術式是以收集咒靈為主,在嘗試過一段時間,發現著實找不到切入點之後,夏油傑只得將[黑閃]的學習暫時安置在了降服咒靈之後,現階段還是以發掘適合的特級咒靈為主。
卻不曾想,尚未入學的學弟,早早就已經開始了[黑閃]的學習,乃至其老師還是鈴木蒼真,以及可以算作半個老師的鈴木甚爾。
回憶起鈴木甚爾,一時間,被未來學弟捲到了的夏油傑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乃至連身上都開始隱隱作痛——尤其是腰腹的位置。
“如何是甚爾君做老師的話......”夏油傑撫著小腹,臉色有些難看地緩緩說道,“那看來這位禪院直哉恐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不怪夏油傑發出如此慨嘆,彷彿被什麼陰影籠罩一般,實在是一年前,鈴木甚爾給初次踏入咒術界不久的他,留下了太多的震撼和苦痛教訓。
無論是他引以為豪的體術,還是辛苦積攢了不知多久的咒靈,在那個男人面前,猶如以卵擊石般,統統不堪一擊。
若說與五條悟交手時,在不動用咒力的情況下,夏油傑還能同對方打得有來有回,面對鈴木甚爾,他即便使盡渾身解數,哪怕毫不吝嗇地召喚出所有最強的咒靈,也還是無濟於事。
鈴木甚爾猶如一道天塹,在夏油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而這樣的一個誕生自禦三家的人,卻並沒有成為咒術師,反而離開了咒術界,立志做一名警察。
在被鈴木甚爾毫不留情地擊飛的那一刻,夏油傑感覺斷裂的不止是他的肋骨,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某道界限,也因此碎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說不清是好是壞,只知道,恐怕他這輩子都要難以忘懷鈴木甚爾這個人了。
“是啊,我最開始還以為他堅持不下來呢,要知道那可是甚爾,哪怕是對上我,也半點不會手軟的狠心家夥......”說著,五條悟頓了頓,隨即猛地抬起頭,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不行,連他都能學會[黑閃]的話,沒道理我就學不會瞬間移動。”
夏油傑:“......?”
是他聽錯了還是理解有誤,五條悟這番話的前後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老師不肯搬來東京沒關系,山不就我我就山,我可以反過來去找他嘛!”
五條悟的雙眼越說越鋥光瓦亮,整個人以夏油傑難以理解的速度,迅速變得亢奮雀躍起來,一改先前的頹唐,鯉魚打挺似地從床鋪上一躍而起,一把拽住夏油傑的手,同人說道,“走吧傑,塊陪我去操場!”
“......啊?”夏油傑一臉懵。
“我有點想法想要試驗,只是過程可能會比較‘難看’,說不定會對周圍稍微有些‘影響’。”只見五條悟咧嘴笑道,“到時候你就負責幫我把風,要是夜蛾老師來了,記得第一時間提醒我。”
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人往宿舍外面跑。
“等等,悟,你......我——”
夏油傑的聲音,最終消散在了風中,化為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