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無辜的,衣服也是無辜的,所以,我才是唯一做錯的。”謝彥霖點頭道。
“你胡說什麼,錯的是你媽媽,還有你爸爸,憑什麼把孩子生下來,又狠心說走就走,甚至連回來看你一眼都不肯,還有你爸爸,憑什麼工作忙,連你管都不管?別人家孩子都有父母,憑什麼你就要孤孤單單的?現在接過謝氏,還要做得比別人好,一年到頭,連個假都沒有,甚至睡個覺都要請假,這也太慘了吧,還有,你才沒有做錯,你是爸爸媽媽愛情的結晶,不是什麼隨便出生的小孩,你有什麼錯,錯的都是別人……”喬悅澄越說越激動,甚至把自己帶入了謝彥霖的身份,她可太容易代入了,畢竟她本來就是孤兒,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太能體會這種被別人拋棄的感覺了,聽說她就是被媽媽扔在孤兒院門口的呢。
因為太過激動,她說話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但因為激動,面上甚至帶上了很大的情緒,胸膛急速起伏著,再加上生病了,聲音還是沙啞的,本來就不能多說話,現在這幅樣子,看上去倒像是被謝彥霖這個負心漢給欺負了似的……
謝彥霖就這麼靜靜看著她,聽到她嗓子更啞了,連忙出去端了杯溫水給她,“醫生說喉炎不能多說話。”
“哦。”喬悅澄接過水,喝完水,將杯子遞給他,不再說話,好像確實說得有點多了……
謝彥霖將水杯拿在手裡,向著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所以,他究竟是要幫他妹妹了,還是不管了,但是,喬悅澄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至於具體怎麼做,那就是他自己決定的了。
躺回床上,喬悅澄想到他被媽媽狠心拋棄了,現在還要去幫妹妹,這怎麼都覺得太不公平了吧,可是,她既然知道了,又總不能不告訴他……
吊針要連續打三天,喬悅澄便需要在這裡住三天,不好挪動,實際上是她懶得搬,太麻煩了。
原本想著她可能要自己和護士待在房間裡了,誰知道,謝彥霖晚上下班後,就讓護士回去了,準備留在公司。
“你不回去睡?”喬悅澄自己是懶,但謝彥霖又好好的,瀾灣小區就在對面,分分鐘就能回去睡。
“你認為我會把我妻子一個人留在這棟大樓裡?”謝彥霖每次和她說話都有一種無力感。
喬悅澄連連點頭:“哦,也是,要不我們還是走回去吧,你這麼一說,這麼大一棟樓,就只有32層亮著燈,這麼一想,好像有點恐怖的樣子……”
已經拿著睡衣,準備去浴室洗漱的謝彥霖:“……”
“算了,” 喬悅澄看懂了他的無語,“老公,床單有些髒,有沒有新床單?”
謝彥霖徑直去洗漱了,這邊隔音效果似乎比她的房間要好很多,竟然聽不到水聲。
手上的吊針已經拔了,只留下一個留置針,喬悅澄行動不受限了,便去櫃子裡到處翻翻,想找一床新床單,白天她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膩膩的,特別不舒服,睡衣也要換,床單也最好換一個幹淨的。
這裡有她上次放的幾件睡衣,提前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終於在櫃子下面找到了床單,扒掉舊床單,彎腰開始鋪床單。
浴室的門被開啟,謝彥霖從門口走來,便看到她正彎著腰,努力想要鋪平床單的樣子。
“我來。”他看到她手上的留置針,上前幾步,便抓住了另一邊的床單邊角。
這樣的活其實對於喬悅澄來說非常簡單,畢竟她什麼活沒有幹過呢,現在就是動作最好不要太大,以免手疼。
見他願意幫忙,她便指揮著他道:“幫我把那邊拽過去一點,這邊有些長。”
謝彥霖動作敏捷,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樣子,聞言,很快將床單拉平,兩人配合,將床單四角固定住,看上去還蠻平整的。
“老公,你鋪床還鋪得挺好的,”喬悅澄想起他洗碗也挺麻利,便順便道,“你洗碗也很麻利,家裡不是有傭人麼,沒想到你連這些都會。”
“喬悅澄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謝彥霖嘴角輕扯,生生被她的誇獎逗笑了,“喬家傭人也不少,你怎麼會這些?”
喬悅澄被問到了關鍵,也學著他的樣子,不去理她,拿著自己的睡衣,趕忙去洗漱。
手上有留置針,她還需要避免洗澡水打濕手腕,所以洗的時間太長了些。
換下來的衣服,她往往都是自己手洗了內衣褲的,剩下的衣服會放進洗衣機,但現在不方便,便只好卷吧卷吧,捲成一堆,放在盆子裡,想要等著自己康複了,再去洗幹淨。
等她走出浴室,謝彥霖已經躺好了,靠在床頭,見她出來,抬眸看向她。
喬悅澄忽然有些不自在了,這裡不是家裡,總之怪怪的,而且也沒有在喬家,也沒有在老宅,為什麼他們要睡在一張床上呢?
她在發呆,看著謝彥霖的時間就有些長。
“還不睡覺,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謝彥霖放下手中的手機道。
“謝彥霖,”喬悅澄從床的另一側爬上去,靠近了他一些,想了想,小聲道,“我其實越想越生氣,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你的?是我多管閑事——”
謝彥霖轉頭看向她,她剛剛洗過澡,臉上還有殘留的紅撲撲印記,帶著幾份慵懶與嬌憨,現在又因為是發自內心的為他生氣,腮幫子氣鼓鼓地鼓起來,原本紅撲撲的臉蛋因生氣而愈發漲紅,竟像是一顆紅透了的蘋果。
“她來找過我。”謝彥霖目光聚焦在她的面上,自嘲道。
喬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