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豔紅一拍巴掌,得意地笑著說:“要不說你聰明伶俐呢,這局面,你一看就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廢話了,你進去把潘局和你的衣服都脫了,我給你們拍兩張照片。”
說著,她熟門熟路地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臺海鷗牌的相機,沒開啟外面的皮套,對向曲靈,嘴巴裡頭模仿著相機快門的聲音“咔嚓”一下,還奉送給邢處長一個得意的飛眼兒。
見曲靈站在原地沒動,她催促著:“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啊,等張秘書事情忙完,過來找人,可就什麼事兒都幹不成了!你有什麼可猶豫的,眼看著你能留在管理局,還能成為副局長夫人,很快就是局長夫人,人人尊著敬著,多威風,你只要脫了衣服躺在那裡就成,多合適的買賣!”
曲靈嘴角輕扯,手掌從口袋裡掏出來,說:“這麼合算的買賣,我不配,還是張姐自己上吧,我幫你拍照。”
張豔紅想說,我要是能上,還輪得上你?不過顧忌著邢處長還在,沒有說出口。今天這場戲,曲靈是女主角,缺了她可就唱不成了,少不得得好聲好氣的哄著,“這麼脫兩件衣服就能得到的機會,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曲靈,這是天上掉餡餅,砸到你身上了,你可得想想清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張豔紅瞭解曲靈,認為她沒什麼太多的主見,人又單純,好哄,雖然心裡頭不耐煩,但覺得自己多說幾句話連哄帶騙的,就肯定能哄得她答應。
這件事情上,脫了潘局衣服的是她,光iuiu躺一個被窩的也是她,被拍了照片的也是她,到時候,他們不光能以此局威脅潘局,也能夠威脅她。
曲靈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說兩句好話哄哄,也是應該的。
但邢處長卻不耐煩了,皺著眉頭往外噴著酒氣說:“事到如今,不是你想不幹就不幹了,別廢話了,小張,你把她拉到臥室裡去!”
這就要圖窮匕見了?
到了這個時候,曲靈也想好了該怎麼辦,也不再偽裝了,冷笑一聲,說:“你們拉一個試試!我現在就喊耍流氓,把街坊四鄰都招過來,我看你們怎麼解釋!”
張豔紅不可思議地看著曲靈,彷彿今天才認識她,“曲靈,你怎麼這樣?”
“我哪樣了?你說說我哪樣了?你們一對狗男女把我騙到這裡來,想讓我幹不道德的事兒威脅潘局,我要真按照你們兩個的指示這麼幹了,我就得一輩子受你們的鉗制,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張豔紅眼睛拼命睜大,看著曲靈的嘴巴,好似想要確認這麼惡毒的話是不是從這張一貫都只說好聽話的小嘴巴裡頭說出來的。
狗男女?!
張豔紅的火氣直冒,將曲靈驟變後帶來的驚訝都壓了下去。
“你個小表子,你反了天了,你罵誰呢,你再罵一個試試!”她想上來撕爛曲靈的嘴巴,她最不能接受那些遠不如她的人騎到她頭上拉屎拉尿,非得給點教訓才行!
“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我就罵了,怎麼著,有本事你上來打我呀,你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
曲靈邊說著,邊弄亂自己的頭發,解開第一、第二顆釦子,撕扯著衣襟。
張豔紅想要上前的腳步猛然頓住,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套連貫的動作是曲靈做出來的!
她自然知道曲靈這麼做的用意,也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她像個□□一樣,使勁鼓著嘴巴,急促呼吸兩下,轉頭看向邢處長。
邢處長的臉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漲紅變得鐵青,雙眼兇光畢露,隱忍著怒火。
張豔紅咽口吐沫,小聲問著:“咋辦?”
邢處長頭扭過來,狠狠瞪著張豔紅:“你問我?不是你跟我說這個曲靈是個窩囊廢,肯定不會出岔子的嗎!”
冰冷的目光射向曲靈。
曲靈毫不畏懼地回看。
邢處長與她對視兩秒,似乎是在估量對面這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到底有幾斤幾兩,而後轉過頭去,露出個嘲諷的笑容,說:“終日打雁,今兒是碰見硬茬子,看錯人了。”
張豔紅被邢處長瞪得心裡頭不舒服,想把怒氣全都撒在曲靈身上,可這會兒的曲靈也不好惹,她轉了轉眼珠,雙手叉在腰上,言語諷刺:“曲靈,我跟你說,你別把事兒想得那麼簡單,我還在這兒,你就是把人喊來了,我一作證,邢處長啥事沒幹,你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名聲可就沒了,我勸你,還是識時務些,別把咱們之間的關系給鬧僵了。”
曲靈冷笑了下,說:“沒事兒,在這邊的名聲是好是歹我不在乎。反正我不是燕市人,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走人,回老家去。要不咱們賭一下,我現在就喊上兩句,看看周圍的鄰居來了,你的那套詞兒管不管用?看看大家夥兒是信你還是信我的。”
耍流氓這種罪名,一般情況下,只要女同志敢說,旁人就敢信,畢竟誰都知道這是個丟人的事兒,誰也不願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