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不是人類。
那時,他聯想到論壇中關於“古神”的猜測,嚇得魂飛天外,連滾帶爬逃離地下室。
現在,聽到盲者提及運動員和混子兩人,魚樂驚恐更甚:盲者要用同樣血腥殘忍的手法,來對付他麼?!
遲遲等不到“白介”的回話,高夢棠有些意外。以往,他咳嗽一聲,紅毛小孩就會湊過來問東問西,關懷備至。
應該是昨晚談到歡宴者不光彩的身世,白介有些自責吧!信徒應該相信,神明沒有汙點。
高夢棠笑了笑:“冒犯了歡宴者,讓你很恐慌?”
不,不!魚樂想驚呼,但聲音卡在喉嚨裡;想從地毯上爬起來,胳膊卻軟塌榻的使不上力氣。
那一晚,歡宴者的祭祀儀式、追殺他的猩紅之瞳、屠殺15年前的家人、慘死的人被挖出腦仁……
魚過,想要取盲者的性命。
所有資訊串連在一起,彷彿重錘一擊,砸向魚樂的大腦。
高夢棠是歡宴者!
求生本能喚醒魚樂的潛力,他嗖地從地上彈起來,想要逃跑。
怎麼回事呀,白介怎麼不回他話。高夢棠苦惱地皺起眉,應該是昨晚實在沒睡好吧。他嘆了口氣:“看來你確實需要好好休息。”
聲音不大,卻像利刃穿透脊背,魚樂又一個趔趄,膝蓋狠狠嗑在臺階上,他轉過頭,看到樓梯下的盲者。
霧濛濛的眼睛看著另一個方向,皺著眉。
好好休息,還是長眠?
無形、卻無所不在的恐慌,讓魚樂汗毛倒豎。他的精神值從120降到了95。
這些天,一直彌漫在他鼻腔中的甜膩花香,似乎淡了一些。
魚樂逃命似的上了樓梯。
奇怪。高夢棠揉了揉眉心,扶著牆壁,慢吞吞地走了兩步,聽到白介的聲音。
“老大,你要去哪?小心點,我扶著你。”
誒?高夢棠挑起眉,怎麼又一個白介?
魚樂逃上樓,焦慮不安地在走廊裡徘徊。
這些天他一有時間,就在三層逗留,因為秦戲霜的臥室在這層,有希望“偶遇”他的夢中情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
魚樂嗅到花香,抬起頭,看到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從門後中出現。
秦戲霜表面光鮮,實則邋遢,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他亂成一團的臥室。窗簾緊緊拉著,光線昏暗。窗戶緊閉著許久不通風,空氣混濁。
短暫的幾秒鐘,魚樂恍然,彷彿從美夢中驚醒,他忍不住思考:我什麼時候開始迷戀秦戲霜,我又為什麼要喜歡他?
“你在這兒幹什麼?滾。”秦戲霜一張美人臉冷若冰霜。
魚樂迅速移開視線。他竟然覺得,秦戲霜雖然美,但和盲者比,差遠了。
如果盲者不那麼恐怖的話。
秦戲霜的厭惡明明白白寫在臉上:“聾了?我讓你滾。”
花香更加濃鬱,魚樂又像沉浸在美夢中似的,愛意複蘇,但不如往常濃烈。他唯唯諾諾地開口:“我只是想看你一眼,你討厭我的話,我馬上走。”
“快點滾,”秦戲霜催促,“盯緊盲者。好好配合。”
“是,是。”
太陽東升西落,白天的時間安靜流逝。到了晚上,舞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