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幫殺了你妹妹的兇手工作呢?”松沉霧慢條斯理地問。
巷子中,赫侖的背影一頓,他緩緩轉過身:“你們才是兇手。”
松沉霧嚴肅的面容上,出現一絲笑容:“天大的誤會,親手殺了你妹妹的,是隗維。”
“……”
“非月幡不可?”松沉霧輕聲問,“幽靈竹也很歡迎你。”
赫侖再次沉默。
“留在月幡,每次看到殺人兇手的臉,你心裡一點憤怒也沒有?”松沉霧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對隗維,真的,沒有一點恨意?”
夜色昏暗,赫侖沒有注意到,松沉霧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時,指縫間,漏下來一團白色的小東西,掉在赫侖抱著的箱子上。
赫侖額角爆出一根青筋,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他忽然發怒,拂開松沉霧的手:“隗維也救了我。”
回到審判廳,隗維還沒有睡,赫侖敲了敲門。
“進來。”
看到赫侖,隗維愣了一下。
“【烏雲閉月】的毒藥和解藥,我給你放這裡了。”赫侖把實木箱子放在地板上,沒再說一句話,輕輕關上房門。
隗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良久後收回視線。他簡單洗漱後上床睡覺,剛躺了五分鐘,忽然感覺不太對。
他翻身下床,開啟箱子,毒藥和解藥的木塞塞得很緊,表面完好,沒有被開啟過的痕跡。箱子裡也沒什麼奇怪的東西。
想多了?
隗維把箱子鎖好,搬到床頭櫃上,繼續躺下睡覺。
三分鐘後,他還是不放心,開啟所有燈,把箱子裡的藥品都拿出來,碼好放在抽屜裡,隨後認真檢查了一遍箱子。
實木箱子紋理複雜,顏色不均勻,有些年頭了,裂紋很多,磨損嚴重。忽然,隗維看到了一個芝麻粒大小的蟲眼。
木頭有蟲眼,很正常。但隗維跟隨顧康多年,蟲子見多了,蟲眼也見多了。他能看出來,這個蟲眼很新,邊緣處還沒有氧化變色。
隗維眉頭一蹙,劃破無名指,擠出一滴血,滴在蟲眼旁邊。
沒過多一會兒,蟲眼裡鑽出來一條細長的白色蟲子,在它吸食血液之前,隗維眼疾手快地將它捉住,白色小蟲在他指間扭來扭去。
“雙生食蠱?”隗維狐疑地低聲自語。
這種蠱蟲相伴相生,一隻細長瘦弱,1長。一隻胖大肥白,比成年男子張開的手掌還大。細瘦的蟲子吃,肉蟲子産出膠質卵。
細蟲子吃了什麼東西,肉蟲子産出的卵,就會包含什麼成分。比方說,細蟲子只喝了水,肉蟲子産出的卵中,就只含有h2o
雙生食蠱是顧康煉制金蟬蠱的失敗品,用途不是特別廣泛。
隗維捏著蟲子,不讓他咬到自己。蠱蟲是松沉霧下的,這點他毫不懷疑。沒猜錯的話,赫侖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松沉霧。
他想檢測一下,隗維的箱子裡裝著什麼。也算發揮了雙生食蠱的作用。
想到這兒,隗維冷笑一聲,開啟抽屜,找出一堆魚肝油葉黃素之類的補藥。又在抽屜深處找到一罐他從來沒用過的藥。
審判廳為高層管理考慮的很細致,各種邪門的藥,都會為他們備好。隗維看了一眼功效表,蠱蟲往藥瓶裡一扔,繼續睡覺。
地下室改造的臨時實驗室,松沉霧和白萋萋守著雙生食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産卵了,産卵了。”白萋萋輕輕喚醒松沉霧。
淡黃色的卵,看起來像魚肝油,足有一個指關節大小。刺破前兩顆卵,透明粘液中包裹著的,都是木屑。
雙生食蠱在啃噬木箱子,離箱子裡的東西,應該不遠了。
捏爆第三顆卵,黏液裡包裹著一些藥粉。松沉霧忍著反感,將藥粉和鼻涕似的黏液分離,花了兩小時,蒐集了2克藥粉,累得眼睛疼。
他們把藥粉放進黑塔成分檢測儀中,又守了一個多小時,天都亮了,螢幕上終於顯示出藥粉的成分表。
他達拉非、西地那非、枸櫞酸鹽、一種叫“夜夜沉醉”的黑塔藥劑。
什麼東西?
白萋萋在搜尋引擎上查詢什麼什麼非和枸什麼酸鹽的功效,顯示結果讓他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