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高夢棠說著,拍了拍宋鐘的肩膀,“多虧了坍縮者的傳送裂隙,我們一路上很安全。”
宋鐘原本塌肩縮頸,到處亂瞟,一幅非常害怕的樣子。聽到高夢棠這句話,他先是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迅速昂首挺胸。
“哦,是麼?”張綺炎瞧了瞧宋鐘,“做得真棒,不愧是月幡的人。”
“分內之事,應該的。”宋鐘裝模作樣一點頭。
一行人往黑太子醫院的方向走。
張綺炎說搓了搓手:“這裡好冷,我的身份卡是【909鳳凰】竟然也會感到冷。”
像張綺炎這樣的火焰系身份卡,自帶抵禦低溫的buff,張綺炎實力強悍,就算穿著半袖被扔到南極,也能堅持一個月不被凍死。
她能感到冷,這裡一定不正常。
高夢棠裹緊了鬥篷,半張臉埋在領子中。這種古怪的低溫,他很熟悉,是亡魂的溫度。
他們周圍,有很多亡魂。只不過,人眼看不到。
“段頌,你能看到亡魂麼?”高夢棠冷得上下牙打顫。
“我只能看到活著的東西,”段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高夢棠身上,盡管他自己冷得臉色發白,“蔚鄉塵呢,他哪去了?”
蔚鄉塵是亡魂,隨時可隱形,以靈魂的狀態飄來飄去,很難被檢測出來,因此,他總是在副本中閑逛。
昨天晚上,他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20多個人拼盡全力地奔跑,低溫好像將他們的血液和肌肉凍住了,沒邁出一步,肌肉就傳來拉扯似的刺痛。
終於來到黑太子醫院,升起壁爐,一群人舉在火堆旁取暖。亡魂沒有纏著他們,溫度回升了一點。
“一點半了。”屠呈看了一眼掛鐘,“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高夢棠把手湊在火堆旁邊:“剩下的,就看隗維了。”
“全體注意,20分鐘後發起進攻。”安寧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過來。
隗維附著著左手手背的法陣,閉著眼:“松沉霧呢,他去暗殺主教了麼。”
“嗯。”赫侖說,他正用一把氣墊梳,梳理著自己雙翼的羽毛,“你為什麼要讓松沉霧拿到鐵娘子的控制權?”
隗維睜開眼,緩緩點了支煙:“松沉霧就像一頭鬥牛,見到紅色就興奮。給他戰鬥的資本,他就會沉淪在殺戮中,直至殺紅了眼。”
“好鬥的公牛,結局只有一個。”隗維吐出的煙霧,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藍色,“被刺死。”
“嘖,沒意思。”
富麗堂皇的客廳中,松沉霧抬起一隻腳,踩在主教的肚子上。
他身後,白苛和白萋萋憐憫地望著奄奄一息的主教,臉上帶著冰冷的微笑。
主教嘔出一口血:“你到底是誰,你只是孟非的保膘,為什麼……”
他想問,為什麼有這麼強的戰鬥力,但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松沉霧的皮鞋一挪,踩住他的側臉。嘎達一聲,下巴脫臼。
松沉霧踩著主教的頭,蹲下來,動作輕柔地執起主教的左手,堪稱優雅地把他的袖口捲起來:“控制鐵娘子的法陣,就是這個吧。”
左手手背,有一個圓月寶球的圖案。松沉霧手中的刀翻出幾個花樣,刺啦——
刀刃刺穿主教的手背。
“啊——!”主教悶哼一聲,咬緊的牙關中滲出鮮血。
慘叫和血液,就是松沉霧的興奮劑。他故意放慢速度,像在高階西餐廳裡切牛排一樣,閑適淡然地把主教左手手背上的法陣,連骨頭帶肉地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