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懸在半空,隗維臉上的殺意霎時消散,他不可置信地瞪著二人:“怎麼是你們??”
站在高夢棠床邊的兩只“鬼童”,分明是邢赭和袖紅姑娘!
“所以,一直是你們裝鬼嚇唬我們?”高夢棠總結。
他們又回到了203房間,何羅吭哧吭哧砌牆,桌上像模像樣地擺了點心和零食,但邢赭和袖紅不能吃,因為隗維對她們使用了定身法術卷軸。
邢赭怒容滿面:“是我!”
高夢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邢赭:“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麼!還問!”
高夢棠無辜臉:“我做了什麼?”
“喪良心的東西,我懶得和你說話!”袖紅吼道,全身不能動,她用力把眼睛瞥向另一邊。
一個罵他不得好死,一個罵他喪良心。莫名被扣上了這樣的罪名,高夢棠完全不明白為什麼。
人在無語的時候會笑一下,高夢棠扶額嘆息:“真這麼討厭我呀,好傷心。先解釋一下為什麼討厭我,再罵也不遲。反正你們也走不了,慢慢聊嘛。”
小蒼蘭沖她們呲牙,露出密密麻麻的鯊魚齒。邢赭和袖紅畢竟還是要考慮小升初的孩子,被她這一恐嚇,眼裡頓時有了淚光,氣勢也弱了幾分。
“你,你出賣朋友!”邢赭說,“阿維對你多好,你卻想把他賣給鬼醫仙賺錢!”
高夢棠:“我什麼時候這麼想了?”
袖紅:“今天下午,你在巫相宅還說過!自己說的都不承認。”
高夢棠回想了一下,他的確開了個玩笑,說過類似“你不想嫁給鬼醫仙麼”之類的話。他只是愛貧嘴,兩個小孩較真,聽進心裡去了。
他開過玩笑後,袖紅咣當一摔茶盞,原來,那時候她就生氣了。
仔細回憶,高夢棠每次聽到異響,都是在和隗維開玩笑之後。
大前天,他稱隗維是“新娘子”,門立刻被踹了一腳,出門一看,遇到邢赭,她張口就罵高夢棠不得好死。
“你當時在門外偷聽?門也是你踹的?”高夢棠問。
邢赭:“是啊!”
“上次要砍我的,也是你們吧?”高夢棠問。
邢赭和袖紅脖子一梗:“是我,怎樣?”
“你們第一次到巫相老宅,我就藏在湖水裡!”邢赭說,“我放了一個寫著奠字的紅蓋頭,把你們嚇了一跳。怎樣?”
高夢棠:……其實沒被嚇到。
他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我攻擊湖面,湖水中傳出慘叫,也是你?”
邢赭氣焰立刻熄滅,倔強地閉上嘴,不肯說話。小蒼蘭則是直接撕開她的褲腿。
“血!”小蒼蘭喊。
邢赭的左大腿纏著繃帶,嫣紅的血跡一點點洇開。
那天,他們看到邢赭坐在屋簷下,伸直腿,鞋和褲腳都被雨水澆濕了,也不縮回來。原來是腿受傷了,不能打彎。
“這是何苦。”高夢棠擔心她的傷口,讓隊友給她療傷。
邢赭吃軟不吃硬,見高夢棠幫他療傷,像被順了毛的貓,不再張牙舞爪:“我那天只是想觀察一下,你們這些異鄉人想幹嘛。放了個寫著奠字的紅蓋頭,是告訴你們,嫁給鬼醫仙,不是什麼好事。”
高夢棠:“村民口中的白衣仙女,也是你吧?你在幫杏兒那些人複仇。”
過了很久,邢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認同。
炭疽桿菌、迷藥、挖器官……很難相信,這些殘忍的事,是一個半大孩子做出來的。一時間,高夢棠也不知該感慨還是該心疼。
他又嘆了口氣:“倒數第二個問題,你們是姐妹麼?”
房間再次陷入寂靜,很久之後,二人點點頭。
“什麼都招了,解開她們的定身咒吧。”高夢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