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囚籠

花瑤被塞進邁巴赫後座時，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副銀色手銬。內襯是柔軟的羊皮，不會磨破面板，但鎖芯用的是銀行金庫級別的機械結構。

”別亂動。”宋寧單膝壓在她身側，指尖繞著鐐銬鏈條，”上次你逃跑時，我就改進了設計。”

車廂裡彌漫著雪松與血橙的香氣，混著皮革被陽光炙烤後的暖意。花瑤的視線掠過他解開的領口——鎖骨下方有道新鮮的抓痕，是她十分鐘前在樓道裡留下的。

宋寧順著她的目光低頭，喉結滾動：”要再添一道對稱的嗎？”

引擎啟動的震動傳來時，他忽然扣住她後頸吻下來。這個姿勢讓花瑤被迫仰頭，氧氣被掠奪的眩暈感中，她嘗到薄荷糖的涼意和更深處鐵鏽般的血腥味。

”呼吸。”他在換氣的間隙命令，犬齒卻咬住她下唇，”我數三下。一、二——”

花瑤在”三”之前喘出聲，換來宋寧低啞的笑。他抽身時銀鏈嘩啦作響，從車載冰箱取出冰鎮礦泉水，瓶身凝結的水珠滴在她鎖骨凹陷處。

郊區別墅的地下室鋪滿吸音材質，中央是座玻璃打造的透明囚籠。花瑤的赤足踩上恆溫地板時，看見四面牆都嵌著顯示屏，實時播放著龍江學院的監控畫面。

”喜歡嗎？”宋寧解開她手銬，鏈條垂落的聲響在密閉空間格外清晰，”比教室更適合觀察你。”

他按下遙控器，玻璃牆突然變成單向鏡，映出花瑤蒼白的臉和宋寧站在她身後。

”洗澡水放好了。”宋寧解開袖釦，小臂肌肉線條在動作間繃緊，”要我幫忙嗎？”

花瑤後退半步，後腰抵上冰冷的操作臺。臺面上擺著解剖刀和福爾馬林標本瓶，其中一個泡著玫瑰，花瓣上用針頭刻著日期——是她去年情人節扔掉的。

宋寧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蹭過她幹裂的唇：”或者先吃飯？你胃不好。”

他的體溫隔著襯衫傳來，心跳聲穩健得可怕。花瑤這才注意到角落裡擺著保溫餐車，銀質餐蓋下飄出奶油蘑菇湯的香氣。

深夜的監控室，宋寧正在給標本瓶換液。

花瑤蜷縮在玻璃房角落的床上，真絲睡裙是照她舊宅衣櫃裡的款式定製的，連洗衣液都用了同款鈴蘭香。突然響起的機械音讓她一顫：

<101nove.，心率92。”

天花板角落的感測器閃著紅光。宋寧的聲音從隱藏揚聲器裡傳來，帶著電流修飾後的低啞：”你做夢時睫毛顫動頻率和以前一樣。”

玻璃牆突然變透明，花瑤看見他站在標本架前，手裡拿著她小時候掉落的乳牙。暖黃頂燈將他輪廓鍍上毛邊，像張過度曝光的舊照片。

”過來。”宋寧敲敲玻璃，”或者我進去？”

花瑤沒動。

三秒後電子鎖”滴”地解開，宋寧帶著一身冷冽的酒精味逼近。他剛摘掉醫用手套，指腹還沾著標本儲存液的刺鼻氣味，卻溫柔地梳進她發間：

”今天你看了七次窗戶。”他丈量著她頭圍，像在記錄生長資料，”明天換成防彈玻璃好不好？”

花瑤突然咬住他手腕，虎口處立刻浮現滲血的牙印。宋寧卻笑出聲，用受傷的手捏開她牙關，將一枚翡翠玉墜推進她舌底：

”含著。”他凝視她因驚愕睜大的眼睛，”這是你周歲時抓周選的。”

玉墜刻著生辰八字，在體溫烘烤下漸漸發燙。花瑤想吐出來，卻被宋寧捂住嘴。他俯身時白大褂下擺掃過她腳背，聽診器金屬頭貼上她心口：

”現在，”冰涼的金屬隨著呼吸起伏，”告訴我今天第幾次想殺我？”

花瑤用眼神無聲的控訴——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