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瀚池稍顯拘謹地坐了下來,他今日精心挑選了一身靛藍色長衫,不是什麼華貴的料子,勝在瞧著穩重。
兗國公倒是隨性得很,“別緊張,老夫就是找你隨便聊聊,下一局?”
譚瀚池聞言眸光落在棋盤上,其上黑白子錯落,顯然已經下到一半了。
“這是老夫今早和安寧下的,你繼續執黑子,我們下完吧。”
譚瀚池聞言心頭微微一動,點頭應道:“好,聽您的。”
二人你來我往下了幾手,兗國公突然開口說道:
“聽說那賜婚的旨意,是你自個兒求的?”
譚瀚池正在落子的手微微一頓,鄭重點了頭,“回國公爺,是的。”
兗國公淡淡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你是想好了,老夫姑且認為你對寧兒是真心的。”
譚瀚池聞言,神色認真地說道:“國公爺,晚輩是真心的。”
兗國公也沒反駁他,只是平靜地說道:
“你也知道,寧兒她爹是個混不吝的,這兗國公府的門楣靠他是靠不住的。”
“若老夫要求你與寧兒的長子姓左,今後入我左家族譜,承襲我兗國公之銜,你可願意?”
譚瀚池聽聞這個請求,沒有任何猶豫地回道:“晚輩願意。”
兗國公見狀,不由地眉頭微挑,“你早就想到老夫有此一求了?”
譚瀚池輕輕點了點頭。
“若世子爺無意再娶妻生子,畢竟是世襲罔替的恩寵,國公爺心中想必難免遺憾。”
兗國公被道破了心思,這會兒才隱約體會到喬忠國所言:譚小子聰慧通透,遠超旁人。
“你不必應得如此之快,這世上子孫緣誰也說不準,若你和寧兒只得一子,你也願意?”
譚瀚池當即擺正了神色,沉聲說道:
“國公爺,晚輩這輩子也沒想要如何潑天的富貴,只求立身正直、天下太平,再奢求一心人白首。”
“晚輩此生若有幸能得一子,便隨其母姓,若再得一女,便是上天眷顧。”
“若這輩子並無子孫緣,想來天命如此,晚輩心中無怨無懟,唯不負此生一遭罷了。”
兗國公聽到這裡,不由地心生震撼,半晌才在心中慨嘆一句:
此子.....確實可為妙人也!
“難怪忠國對你百般稱贊,這樁婚事老夫很是滿意,但是寧兒心中尚有迷茫之處。”
“她希望能與你聊聊,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