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一雙手慢慢收緊、再收緊,直至手背青筋暴起,直至將信紙揉成了一團。
逐風......
你伴我四年,是我心中......唯一的兄弟。
我早已做好準備,這一條路必定萬骨鋪就,孽血沾身,卻從未想過,這其中有你。
你本該同我走到最後的......
沈元白思緒至此,將臉埋於信紙之間 ,口舌發幹,心頭錐痛!
他身邊之人,又走了一個。
這條路,是真難走啊......
車外的歡聲笑語傳來,讓他怔怔然抬起了頭。
下一刻,他像是脫力了一般,整個人緩緩靠在車壁上,面色蒼白地閉上了眼睛。
休息一下,他就休息一下......
等這邊一切都處理妥當,他就回去給逐風立個衣冠冢——
沈元白忽而抬手捂住眼睛,手心隱有濕潤。
他要加快步伐了,不能讓逐風飄零太久,否則他會找不著回家的路的。
還有......還有阿勝的母親,出發之前聽說她又病了,或許他該替阿勝親自去看看的。
還有周伯,他雖在信中不曾多言,但想必他逃生時也吃了不少苦。
還有誰嗎?
還有流雲,流雲對他也是極忠心的。
然後,就再沒有了......
噼啪——
幹柴燃燒的聲音傳來,將沈元白激得微微發顫。
他想起了火中的逐風,不知他…...該痛成什麼樣子。
他的身體歪了歪,慢慢就躺下了。
這是他最後一次放縱自己軟弱,今晚他什麼都不想想了。
再過兩日,機會便差不多了。
喬天經害死了逐風,到時候,喬忠國和喬地義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