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地義聞言語氣微揚,唇帶譏諷。
“你身為千夫長,手捏一千弟兄的性命,竟天真至此?無論你們如何小心謹慎,疫疾無形,誰知你等能否避開?”
“以莫千岱之狠辣,自不願冒半點風險,所以你等從接下命令那一刻開始,便是棄子!”
眼看項文秋還要反駁,喬地義揮了揮手。
“你不必在此與我辯駁,三日後我定放你等歸去,你們且瞧著,莫千岱必定派人半路接應,卻不敢與你等接觸,一旦你們說出武定情況,必遭射殺!”
“你們就睜大眼睛看看,你們所追隨與崇拜的國之英雄,是如何視人命如草芥,棄將士如敝履吧!”
說到這裡,喬地義又看了項文秋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身為千夫長,好歹留個心眼,畢竟這些人不過聽命行事,他們家中可還有父母親人等著呢——”
“看著他們,有人突圍,格殺勿論!”
最後這句話,喬地義是對周遭雍兵說的。
至此,喬地義施施然轉身離去,而身後北軍已然面露驚懼,全部看向項文秋。
項文秋低垂著眉眼,雙拳攥緊,滿臉掙紮。
————
又兩日後,嬌嬌一行來到了北境之前的最後一州——甘州。
嬌嬌掀開車簾朝外望去,不由滿臉驚嘆。
甘州峻嶺橫生,所過峽谷皆顏色瑰麗,說得詩意些,便是“色如渥丹,燦若明霞”。
這是嬌嬌前世也不曾領略過的美景。
只是美景之後,卻隱藏著令人心驚的危機。
車隊行走在峽谷間,兩旁是高聳的崖壁,左右狹窄,前路不明,後路彎曲,實在是埋伏偷襲的好地方。
隨行的喬家軍已然繃緊神經,時刻警惕。
行了大半日,眼看夜幕降臨依舊不曾走出峽谷,喬天經掀簾下令。
“前方開闊些,停下歇息吧,明日再啟程。”
喬天經抱著嬌嬌走下馬車,小四緊貼一旁,三人同時仰頭四顧,已然有所預感。
另一邊,莫永林與沈元白一行繞著官道晝夜奔走,也終於來到了甘州峽谷。
“王爺,沈元淩一行此時想必就在其中,你我前後夾擊,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何?”
莫永林連連奔走兩日,面上依舊不見疲色,甚至此時眸光熠熠,已然激動難耐。
沈元白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精神不濟,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切但憑少將軍安排就是。”
莫永林也不客氣,當即將人馬一分為二,沉聲說道:“王爺若感疲累,便守住前路,末將帶人從後包抄!”
見沈元白沒有拒絕,莫永林便朝後招手,扭頭離去之前,忽而隱晦無比地瞥了眼沈元白身後的一名千夫長。
“此行或有危險,王爺一定小心。”
莫永林拱了拱手,而後揚長而去。
沈元白目送著一行人離開,眉宇間疲色悄然散去,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一旁的千夫長,淡淡揚唇。
“走吧,我們也進谷。”
沈元白大踏步朝裡走去,眼裡竟不可抑制地生出了一絲興味來。
喬嬌嬌,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