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承擔災厄

◎灰疫◎

歷希雲家是獨棟, 每天專人打理，別說老鼠，小蟲都見不到一個, 但那老鼠似乎是爬進車底跟到了車庫。

還是個懷了孕的母老鼠，當天就在車庫下了崽, 那些老鼠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 生長速度快得可怕，不過兩天時間就長得有半掌大。

歷希雲開啟房門, 老鼠受驚迎面就撞上她褲腿咬了她一口, 她吃痛嘶了一聲一腳把老鼠踢遠。

範小美看見的時候那老鼠就只剩個殘影了, 歷希雲拽住她的袖子制止她將要追上去的動作。

“扶我到沙發上坐會兒。”

範小美哭喪著臉怔怔的把歷希雲扶著坐下，她忍了又忍, 但開口還是略帶著哭腔, “老闆, 那老鼠咬到你哪了？我現在就給醫院打電話, 你躺著別動！”

歷希雲搖搖頭，“別折騰了，醫院也沒辦法的, 最後一點時間就讓我安安靜靜待在家裡吧。”

這下範小美憋不住了, 轉身跑衛生間哭了一分鐘意識到不行，最後的時間她無論如何都要陪著老闆, 於是又跑出來拉著歷希雲的袖子哭。

直到歷希雲塞給她一個暖白的玉墜子，範小美這才開始胡亂的相信，即便她是無神主義, 但仍捧著玉墜子垂著頭虔誠的祈禱。

她聲音低低念著, 歷希雲覺得頭腦發漲聽不太清, 但卻強撐著不願意讓範小美察覺到她現在的糟糕狀態。

“如果真的有神, 如果您真的存在，請您幫幫我吧！求求您！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只要您能幫幫我，我不能沒有歷希雲，她是我的一切，只要她活著，我只要有她就行了，我堅持了這麼多年，我堅持了這麼多年啊，我好不容易能陪著她了，求求您！！！”

說到最後範小美再也崩不住了，她抬頭看向歷希雲，歷希雲察覺到她的目光回望過去，然後捂著嘴跌跌撞撞的往衛生間去。

見範小美要扶她，她努力遏制住強烈的嘔吐感：“別跟過來！別看我！”

如果生命真的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她不希望範小美最後看見的她會是那樣一個令人惡心的樣子。

範小美握著玉墜定定站住，眼淚啪嗒嗒的掉，她把玉墜攥得極緊，刺破皮肉也無所知。

最後她想，真的有神嗎？

歷希雲進了衛生間之後白霧就迅速鑽了出來，她順著歷希雲被老鼠咬破的傷口不斷的鑽進去似乎想拔除什麼。

不過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罷了。

幾次下來白霧就像染上什麼了般變得灰灰暗暗，很快那縷白霧便無力再鑽進去替她祛除灰疫了。

……

江開開看著眼前的獨棟，接著又感知到了附近白霧的存在，但那白霧的氣息就像被什麼籠罩般變得極其微弱。

“就是這裡了，咱們抓緊時間進去。”白霧氣息微弱，宿體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

她可還給歷希雲預留著外送員的位置呢，畢竟能無條件的聽話，這麼好的人才，不能白白流失。

然後四人就被保安攔住，“你好，你們找誰？”

江開開：“來不及了，小祿先上！”

江小祿一個青蛙上樹緊緊抱住保安的腿，“姑姑快走！”

只來得及留下一個贊賞的眼神後江開開帶著剩下兩人迅速進去，然後被阿姨迎面攔住，“你們？找誰？”

江開開看向小虹，對方心領神會，然後死死抱住阿姨，“姑姑快走！”

江開開：“沒時間了，等出來了再給您道歉！”

再晚就沒人給你發工資了，她和江去憶進去的時候範小美正跌坐在地上哭，即使不信，嘴裡依舊不斷祈禱。

江開開揉了揉耳朵，離太近這些聲音在她聽來像緊箍咒一樣刺得腦仁疼，“別唸了，歷希雲人在哪快帶我去，有人能救她。”

範小美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本能的把他們帶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