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文的記憶很混亂，偶爾記得，偶爾不記得。

林思文笑著摸了摸洛惟的頭，“她這個人啊，從小到大很少動氣，跟個木頭似的，現在居然也能被氣成這樣。”

洛惟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向林侑時，就見她臉色怪異，幽怨的視線看向林思文。

他一怔，然後就大笑了起來。

林侑時看著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也勾起了嘴角，這回她走近洛惟沒再跑。

她把一邊的毯子拿起來披在洛惟的身上，耐心地囑咐，“下次記得不要跑太遠，我會擔心。”

洛惟還要說什麼，就見林侑時伸出手貼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幼崽也會擔心你。”

洛惟眼睛一紅——他其實沒這麼感性，但是懷孕之後總是不自覺地就會想要哭。

“好了，回家吧。”林侑時牽住洛惟的手，洛惟點了下頭跟著她往回走。

在海邊住下的第三個月，林侑時和洛惟意外碰到了b331，不，應該說是悠悠。

悠悠有些不大敢靠近，看了他們許久之後被林侑時率先發現。

林侑時主動走了過去，微笑說，“好久不見了。”

大概是沒想到對方還會對自己笑，悠悠看著她居然臉紅了，有些不知所措。

悠悠這樣的人魚智商不算太高，但是能夠感知到人類的情緒，能夠聽懂簡單的指令。

林侑時伸出手去，悠悠猶豫了下主動靠了過來。

林侑時摸了摸他的頭，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對悠悠表露善意，“看到你現在這麼健康，我很開心。”

悠悠的臉紅紅的，他在林侑時的手心蹭了蹭，然後依依不捨地回到了大海深處。

林侑時站起來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好看嗎？”洛惟的聲音幽幽地從林侑時的背後響起。

她一回頭，就見洛惟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要不然你去海裡陪他？我看你還挺捨不得的。”

“……”林侑時嘆了口氣。

果然洛惟冷笑一聲，“還嘆上氣了，看起來真是非常想念，是不是怕追不上，沒關系我可以帶你去找，我……”

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靠過來的林侑時堵住了嘴，溫熱的唇舌牽動著他的那點神經努力地舒緩著，兩個人之間一片寂靜，只餘下親吻的響聲。

不知道吻了多久，洛惟都暈暈乎乎的了，林侑時才松開他，伸出手擦了擦他的嘴角。

“b331是我進入研究所後第一條有我獨立撫育的人魚。”

洛惟本來都放鬆了，聽到這句話又差點生氣。

林侑時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堅定地認為自己非常討厭人魚，所以對他總是非常冷淡，研究所的其他人魚都和研究員的關系不錯，只有他不一樣。”

“……那他不是很可憐？”洛惟想了想問。

雖然他非常反感這條人魚，不管是因為林侑時的關注還是因為實驗，但是洛惟還是産生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