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徐飛林還姓徐，父母離婚後他被判給了媽媽。林成鈺寄住在姑母家，徐飛林和他母親住在破舊的出租屋。

窮人最怕的就是冬天，冬天讓一切的貧瘠無處可藏。沒有漂亮的羽絨服，只能穿略顯廉價的棉服，蜷縮著，經濟狀態暴露無遺。林成鈺討厭冬天，但是和徐飛林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有些期待。

林成鈺穿的是表姐不要的舊衣服，雖然舊但是比買的棉服暖和些。徐飛林習慣性的穿那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羽絨服下套著一中的校服。

一個在職高，一個在市重點，一個公交站的距離，毫無關聯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冬天黑得早，林成鈺和徐飛林坐在巷子口。徐飛林的黑傘很大，但是有一邊壞了也湊合著打，沒換新的。

雪花飄得到處都是，接點雪在手上化成水，林成鈺迅速縮手把手放回了口袋裡。她低頭，腦袋往寬大的圍巾裡埋。

“我前幾天去工廠，路上遇到個星探。他那裡包吃包住還有底薪，我感覺比在工廠好，我想去那裡。”

旁邊的少年皺了下眉，高中時期的時候徐飛林還沒長開，但是能看到俊朗的輪廓。不算驚豔的長相，卻足夠耐看。臉上總是笑嘻嘻的，嘴欠又愛逗林成鈺笑。

“餡餅怎麼砸你頭上了？我看看名片，你被騙了讓我守活寡啊。”

徐飛林的手被凍得通紅，指腹有些泛白他看著名片上的聯系方式，黑傘往林成鈺那邊靠，名片被飄落的雪花打濕了邊角，許久後徐飛林出聲。“去，好好抓住機會。”

雪融化在地上，地面雪水結冰被路過的行人踩踏，髒亂一片，徐飛林的語氣帶了些笑意。“等你以後有點名氣，我當你黑粉，給你炒作幾次我轉粉了。”

“別人一看林成鈺真是好有人格魅力，黑粉都轉粉了，更愛成鈺姐姐了。”

坐在旁邊的林成鈺撐著頭笑。“神經病。”

“那你呢？你媽快結婚了，你爸來接你不？”徐飛林家庭情況林成鈺是知道的，很複雜，他爸似乎很有錢，偶爾徐飛林身上會出現幾件奢侈品，和他老舊的球鞋格格不入，沒多久就被他賣了。

如今他媽媽找到了新的歸宿，徐飛林的爸爸可能想讓他轉學去他身邊。

“不知道。”

他的手指輕碰著巷口的積雪，戳出一個形狀，手指關節秀氣漂亮。“他們在怕，怕我真的出人頭地。”

“怕我太優秀搶了家産。”

原本落寞的少年輕笑出聲。“等我林姐稱霸娛樂圈了，什麼小小金家，直接收購。我給林姐洗腳按摩，端茶送水的。”

林成鈺起身，輕踢了下徐飛林的後背。“走，十點了。”

夜市攤穿一中校服的學生不少。十點的餅攤上已經排了隊，林成鈺和徐飛林站在前排。收了傘，林成鈺撥出白霧，十點鐘的餅攤上免費送一個雞蛋和一份裡脊肉。

徐飛林下晚自習的時間是九點，兩人會很有默契的在外面閑逛一個小時。那些坐在咖啡館裡的溫暖環境都需要點單換取，兩人幹脆坐在巷子口看雪。林成鈺覺得冷就把手伸徐飛林衣服裡。

“你殺人啊。”徐飛林哆嗦了一下，到底沒推開林成鈺的手。

林成鈺到徐飛林的肩膀處，傘靠近林成鈺這一側，站在身邊的少年揹著書包。過了片刻徐飛林開口。“那之後是不是見不到了？”

“可能吧，好像要去其他地方訓練，我就是去混點生活費。”

“你還是可以給我發訊息啊。”吃著餅，林成鈺的嘴裡塞得鼓鼓的。

拿著傘柄的手握緊。“娛樂圈好複雜，感覺會有那種總裁愛上你，還有什麼影帝之類的。”

林成鈺笑得咳嗽了幾聲。“你小說看傻了啊，有人知道我名字就不錯了。”

“那你要說我是你初戀嗎？演唱會會唱一首寫給我的歌之類的。”

“不過還是算了，感覺初戀是我挺拿不出手的，應該是一個校園男神。”

“你可以直接說我死了，你男友粉會對你更死心塌地一點。”

嚼完最後一口，林成鈺很自然的搶過了徐飛林手上的餅。“你倒是會幻想，你的煎餅我吃了。”

手掌碰觸到的瞬間所有記憶湧入，面前的男人穿著西裝臉上帶笑。

嬉皮笑臉亦如往常一樣欠打，他嘴賤的時候林成鈺習慣性的一巴掌就上去了，少年也不在意的繼續笑著。

舊人重逢沒讓林成鈺激起一點快樂，因為她以前借金飛林的十萬塊錢是一點沒還，這是要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