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為什麼嘆氣?”
“我並沒有嘆氣,唉……”
國木田:“……”
國木田:“究竟發生了什麼?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我能幫上忙嗎?”
阿瑟低著頭,默了長長的十秒,然後顧左右而言其他:
“國木田君,我聽說敦君在加入偵探社前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白虎化,被當作四處破壞的猛獸被軍警通緝,有這事對嗎?”
國木田點頭:“是這樣,但有句話叫,每個聖人都有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未來。”
阿瑟又問:“……如果,他加入偵探社後還是控制不住變身白虎,而且意外的傷了很多路人呢?大家會怎麼做?”
國木田略微吃驚的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看了下四周,發現那個白襯衫背帶褲的背影正遠離了歡笑的人群,來到空中庭院,略微拘謹的端著酒杯和太宰說些什麼。
國木田又轉過頭來,下巴微頜,看上去正在認真思考,阿瑟也耐心的沒有催促。
過了一會兒,國木田才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雖然我們不願意往哪方面去想,但如果真的發生了……”
他沉默了一下,光是腦海裡想象一下那副畫面都很難受,國木田語氣滯澀:“抱歉,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想象不出來,但我肯定的是,偵探社絕對會阻止這種事發生。”
阿瑟使勁搖頭:“假如阻止的不及時呢,還會讓他留在偵探社嗎?假如鬧的動靜很大,犯了很嚴重的罪行,軍警都上門抓人了呢?”
她表情帶了點迫切,目光灼灼地直視著國木田,像個緊緊盯住大人手中的風箏的孩童————他的一句話可以讓風箏飛向天空,也可以讓風箏轉瞬跌入泥沼。
國木田堅持己見:“人在控制不住自己行為的時候,其實反而比平時要好對付,相比之下,清醒著揮斥力量的敵人才更加棘手。既然太宰當初只用一隻手就能阻止他,往後也就能阻止他一百次,所以不大可能會出現你說的那種嚴重的後果。”
這個答案不是她想聽到的任何一種。
於是阿瑟窮追不捨:“假如就是發生了呢?比如人格分裂了,或者另一種生物控制了?又瘋又強,就像………得狂犬病的狗?對,平常大街上碰到這種情況都是報警擊斃處理的是吧?”
“……你那個比喻讓鏡花聽到就慘了………好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有此一問,但恰巧我也剛剛經歷了足以令我動搖迷惘的事……我的答案是:理想不是完美無暇的,盡管會很為難,但還會拼命想個折中的辦法,畢竟同伴應該是我們最優先保護的人之一。”
說這話的時候,國木田的語氣很平淡,也很認真。
阿瑟咂巴了一下他的話: “最優先保護……”
國木田一直在觀察著阿瑟,他說完他的見解,發現阿瑟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像是放下了什麼似的鬆了一口氣。雖然看起來還有些事情沒有釋懷,但是和之前沒精打採的樣子還是能瞧出足夠差別來的。
國木田嘆了口氣:“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阿瑟眼神往旁邊閃了下,還是有些說不出口,只好生硬的扯東扯西:“額……其實也沒什麼,那個,比絲姬去紐約了,據說一個很有錢的人用私人飛機載她去玩的,大概一週後回來……”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究竟闖了什麼禍?”國木田不信,要不是幹了什麼壞事,她好端端的鑽哪門子牛角尖?還拿中島敦做比喻,聽的他都心驚肉跳。
“沒有,沒闖禍……”阿瑟使勁搖頭。
“你直說,我們會幫忙一起解決。”
“真沒有……”
“……”
國木田只好道:“那好吧,那我就暫且當作沒有。有一件事———港口afia兩天前就在催促了,既然你現在回來,我就去聯系他們準備直升機去北海道。趁著他們沒來,你一會兒先去休息室歇一會兒,早點了結此事,把森鷗外帶回來還給他們好了。”
距離這個案件圓滿的畫上一個句號只差港口afia的首領歸位。偌大的組織沒有首領可不行————辦法是阿瑟想出來的,也只能交給阿瑟收尾。
之前阿瑟和中也一起‘消失了’,港|黑破天荒的比自己丟了幹部還要著急。但面對港|黑的質問威逼,太宰卻倒打了一耙,大概意思是這樣:【森先生丟了就丟了,大不了我就回去給你們當首領唄,但阿瑟最後一次露面是帶著‘阻攔中也’的任務走的,她的消失和中也脫不了幹系,她要是再也回不來,你們找到中也後是不是得把他賠給偵探社啊?】
聽著這番惡意碰瓷,資歷最深的紅葉幹部忍了,對於現在的港口afia來說,暴力已經變成了負債。中也不在,玩暴力的話他們比較吃虧。
但現在倆人一起回來了,不用港|黑催促,偵探社自己就知道這件事必須提上日程。
阿瑟啄米般點頭:“放心吧,不過不需要直升機了,我上次回來時發現了更快去那裡的方法,大概兩個小時就能把他帶回來。”
事實證明,軍令狀是不能亂立的。
一個小時後,阿瑟從某室內滑雪場出現,面對齊刷刷列隊準備歡迎的黑色西裝的afia成員————為了烘托氣氛,後排還有人帶了幾束鮮花。阿瑟撓撓頭,滿臉羞愧,支支吾吾的道:“對不起……你們的森首領,他好像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