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蹲守的部下已經撤退了,一樓屋子沒人,他走進衛生間,對著牆上的半身鏡,整理了一下因為騎摩托車和玩滑翔傘而被風吹亂的頭發。
又把外披的風衣正了正——尤其是那兩個袖子要垂的對稱,然後他戴上帽子。
鏡子裡的男子藍眸沉靜,微卷的赭發看似隨意的紮著———實際上每次出門都經過精心調整,而那張臉面容精緻,五官能打,看起來就很帥氣很高冷,充斥著可靠且值得信賴的精英範兒。
中也對著鏡子自我感覺良好,除了照鏡子需要稍微踮腳這件事有點不如意。
做好這一切後,他兩階一步的上樓,同時打起了腹稿:
恩,就這樣告訴她:
告訴她 ‘之前你說的話我已經替你想過了。’
告訴她‘你沒有失敗,即使是被你羨慕著的、你理想自我的我,也有屬於我自己的地獄。’
告訴她‘不要再自我懲罰了,也不要逃兵一樣漫無目的的旅行了,把你的理想就這個世界實現。’
告訴她‘我會抓住你,作為壓艙石或者放風箏的尼龍線之類的東西,你可以信任我。’
門很快就開了。
她穿著胡亂搭配的夏季t恤和毛絨絨的秋冬睡褲?),踢踏著拖鞋,頭發亂糟糟的像被狗啃過似的,就這樣開了門。
中也:“……”
糟糕!登門前忘了提前打招呼了,她本就很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女性更是如此,比如紅葉姐就總想暗殺每個見過她化妝化到一半的男人……
他慌了一秒,然後在心裡為自己的行為強硬的解釋:提前打招呼反而有被拒絕的可能,反正不管別人願不願意,他想說的話一定要說!不給對方準備的機會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阿瑟卻一絲尷尬都沒有,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高興的招呼道:“中也君,你來啦!”
然後她把他迎進門,房間到處亂糟糟的,角落裡攤著一個行李箱,而她滿屋子亂竄,時不時翻找到一兩件衣服,然後興沖沖塞進旅行箱裡。
之前的自我懷疑與頹廢沮喪已一掃而光,她積極又快樂,好像從始至終一直如此,永遠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她…恢複了?
準備了很多臺詞的中也僵住了,他有些尷尬的站在客廳的空地,像個多餘的客人,看著她不停在往袋子裡裝著洗漱用品。
是了,四十天夠久了,打起精神也很正常。
……這是好事不是嗎,他一直希望她恢複鬥志。
等等,
她在裝行李?
阿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扭頭興高采烈的對他解釋:“中也君,我發現我之前想的都錯了!”
“太宰先生和比絲姬他們說的對,我不該每到一個地方都找自己的投射,”她像一隻發現了新綠洲的小鳥一樣,高興的宣佈,“所以我要回去,我要拜訪那些一開始就對我很好的人,主動從他們身上創造經歷。”
她很高興,只是這份高興是太宰和其他人的功勞,與他無關。
她開心的道:“別人的故事該結束了!現在我要寫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