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也就在這裡。
從之前的事件來看,安德斯對柯瀾和柏思流都有著頗深的瞭解,不然也不會僅憑一個稱呼就哄的柏思流龍顏大悅。
然而,他大可以對她實話實說,而不是使用坑蒙拐騙的伎倆。
柯嵐皺起了眉頭,一不留神就在鉛筆杆上留下了一排牙印。
假設安德斯確實站在柯瀾這邊,而他認定柯瀾不會輕易向柏思流低頭,哪怕是第二人格也不會輕易屈服,所以放棄瞭解釋,直接給失憶的對方設了一個套。
那麼柯瀾堅持喊柏思流為“先生”裡面就大有文章,她如今的服軟就很可能會為日後留下隱患。
想到這裡,她又換了一個思路。
如果安德斯撒謊了呢
如果他所有行為都是為了贏取她的信任再玩一把大的呢
老實說,柯嵐拿不準。
於是她把“安德斯”圈起來,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後剩下的,就是並列的“柏思流”與“柯瀾”了。
柏思流自不用多說,操控著東區的幕後大boss,可惡程度直追終極大魔王愛因斯坦,每天都要搖晃紅酒杯發出“哦呵呵呵呵”的可疑笑聲,把所有人都有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客氣的給柏思流畫上惡魔角後,柯嵐把他和所有人都連在了一起,乍看簡直像太陽射線。
與陳氏兄妹的關系是“收養”,與李槐的關系是“從屬”,與安德斯的關系是“僱傭”,與柯瀾的關系是……
她遲疑了片刻,寫下“恩情”後又打個問號。
瀛洲的資源分配是極度不均的。身為原主人的柏思流盤踞著連通大型商場的東區,掌控著80的資源,而留民兵團的西區僅僅是商業cbd的停車場,唯一不缺的就是空間。
在這裡,像那樣柯瀾想脫離西區的人並不少見,但是,能夠成功的卻寥寥無幾。
單從她的兩次夢境來看,柯瀾原本只是一名與父母朋友在西區討生活的小人物,如今能在東區炙手可熱顯然與當初搭救柏思流脫不開關系。
最重要的是……媽媽。
柯嵐想起夢境裡與自家老媽容貌一般無二的女人,又給飽經風霜的筆杆添上了一道功勳。
柯瀾的母親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是不是也意味著柯瀾與她……
“啪嗒。”
筆芯折斷的聲音傳來,柯嵐從沉思裡驚醒,看著斷在紙面上的筆頭和不知不覺畫滿了紙頁的箭頭,頓時哭笑不得。
既然思路陷入了死衚衕,她也沒興趣繼續死磕,就拿著紙張走到茶幾前,把保溫壺裡剩下的米粥倒在了上面,確認所有的字畫都被融掉以後才做起了出門的準備。
長衣、長褲、運動鞋,外加一件深色風衣。
除開一看就沒穿過幾次的正裝,柯瀾的衣服大都千篇一律,重返展示了男人的衣櫃到底能簡陋到何種程度。
行吧,你臉好、身材好,是比較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