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別看我,”柯嵐咬著嘴裡的糖,輕巧的把皮球踢了回去,“我就算再怎麼興高采烈,被人一直用恨不得挫骨揚灰的眼神盯著也開心不起來呀。”
在場誰會用恨不得挫骨揚灰的眼神去盯柯瀾
心裡這麼想的或許很多,但放到表面上的唯有白嚴一人。
柏思流嘆了口氣,“你們兄弟隔閡至此,說來也是我的錯。”
這麼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低頭不語的白嚴,示意一旁的陳曉涵將後者的酒杯添滿。
“你不要怪阿瀾,郭攬華是我讓他殺的。”柏思流一對上白嚴就換了一副冷淡至極的口吻,“雙方立場不同,我們和民兵團之間的人命官司永遠也結不清,去計較誰對誰錯也太過小家子氣了。”
白嚴一言不發,甚至連頭都沒抬,絲毫沒有辯駁的意思。
柏思流見狀換了一個話題,“我也知道你恨我拋棄你們母子,但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在你的出生問題上,我才是受害者。”
此言一出,白嚴猛地抬起頭,用仇恨混雜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瞪著語出驚人的柏思流,像是在無聲的痛罵他厚顏無恥。
“我與你母親,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戀人。”柏思流在他的目光下坦然自若,“我們兩個不過各取所需,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與她生兒育女。”
“很遺憾,我們之間的故事非要概括的話應該是一場失敗的勒索。”
“她是勒索者,我是被勒索者,而你,是她用來勒索的籌碼。”
“可即便如此,我也願意張開胸懷接納你,我的兒子,畢竟我們血脈相連。”
羞辱。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羞辱。
白嚴的雙眼通紅,隱藏在桌下的手已經攢成了拳頭。
柯嵐聽著柏思流對親生兒子的淩遲,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擊碎青年的自尊和驕傲,等到對方徹底被擊垮,他就會將其變成順從又乖巧的看門狗。
她太熟悉這個流程了,彷彿親身經歷。
柏思流為柯嵐倒滿了酒杯,“現在,為了慶祝你們兄弟和解,一起喝上一杯吧。”
和解
啊,他們確實達成了和解——有著固定條件的和解。
柯嵐聽話的對白嚴舉杯,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完美的符合柏思流的要求。而後者則面露掙紮,在身邊人的再三催促之下才抬起了手。
只不過,他手裡拿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開啟了保險的9。
“去死吧!”
白嚴發出了一聲怒吼,對準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槍響聲混雜著驚叫響起。柯嵐扭過頭,看到的是死裡逃生的柏思流和在千鈞一發之際推開男人的陳笠。
“抓住他!他要殺先生!”陳笠指著白嚴厲聲說道。
槍是好槍,她親眼看著陳曉涵組裝完畢,一共4枚子彈,全部來自於她倆那次無心插柳的誘餌之旅。
人也是好人,陳笠的昨日的賭咒發誓猶在眼前,只不過在那一推之後就變成了笑話。
“你騙我!”白嚴驚怒交加的吼道,對著陰柔的青年再次扣動了扳機。
就著槍響,柯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就知道這群“猶大”一點也靠不住。
複仇這件事,還得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