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柯嵐說道,聽著父母在屋內挪開桌椅的聲響,然後敞開一條小縫向外偷看老媽拽進了門。
作為柯嵐的好友,雲昭和柯父柯母並不是第一次見面,順利的在小書店裡某得了一張床鋪。見他們相處融洽,柯嵐也懶得多管,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柯母收拾好的臥室,打算趁機小睡一覺。
一走進臥房,柯嵐的身體就僵住了。
孤零零的單人床、聊勝於無的床頭櫃和藍色的牆紙。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床鋪正對的牆壁,伸手摸到平滑的牆壁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身處瀛洲,起碼現在還不是。
沒有放在床頭櫃的骨灰盒,也沒有寫滿牆壁的複仇計劃,她的父母就在隔壁,小聲討論著明早應該吃些什麼。
她像看守寶藏的惡龍一般守護著這間小小的書店,生怕它變成記憶裡的滿目瘡痍。
這麼想著,柯嵐躺倒床上。
頭頂是灰撲撲的天花板,身下是算不上柔軟的床墊,她嗅著屋子裡淡淡的黴味合上雙眼。
然後,她夢到了柯瀾。
青年背對著她坐在窗邊,眼前是遍佈字跡的牆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還缺了一塊。”
他在柯嵐湊近她時說道,手中的筆在指尖飛快的旋轉。
“他身上的血腥味蓋都蓋不住,不可能一點尾巴都不露。”
誰
柯嵐一愣。
“你是狗鼻子嗎我怎麼沒聞到啥血味。”
雲照的聲音一出,她才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又進入了一段早古的記憶。
“我已經查過了他所有的資訊,除了假模假式的態度惹人討厭之外,其他的全部完美無缺。”雲照把手裡的資料捲成筒,沖著床鋪的位置扔了過來,“要我說,咱們就應該改變方向,換個人說不定就有突破口了!”
紙張打在柯瀾身上,像天女散花一般落了滿床。柯嵐撿起一張,卻只看到一片空白。
對了,這是夢。
“這家夥沒那麼簡單。”柯瀾岔腿坐著,眼眸半垂,“像他這樣的嗜血瘋子,比起在那個男人治下被束縛,不如去西區逍遙自在。可他偏偏就在東區裝好人,你猜是為什麼”
“他道德高尚,想要報柏思流的知遇之恩”雲照說著自己都不信的瞎話。
好在柯瀾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能給出答案,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他在害怕。”
“他一個後勤人員有什麼好怕的”雲照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欠郭振天錢”
“恐怕不是欠還不是小數目,”柯瀾輕聲說道,“你注意過嗎,他從來沒有出現在溪水街過。”
雲照聞言遲疑了一下,“你是說……他害怕與民兵團的見面這家夥有把柄在郭振天手上”
說完他又撓了撓頭,“但是老柯,如果只是殺人之類的,在你們東區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吧這小子沒必要怕到不敢露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