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你是因何原因上來的呢?”
“到了。”姜蘅突然止步,在之前栽過跟頭的懸崖邊停下。
繁茂的灌木叢遮擋了懸崖的邊際,她站在灌木叢前,默默估算著大概要幾步才能跌下懸崖。
“這麼快?”男人驚詫道,“房屋呢?怎麼不見房屋?”
“房屋在下面。”姜蘅淡定地說,“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聞言,眉頭極快地皺了一下,旋即又恢複樸實憨厚的神情。
“我就是個採草藥的啊,小姑娘,你突然這是怎麼了?”
“你說那把鐮刀是你吃飯的家夥,但你的慣用手上卻沒有任何被刀柄磋磨的繭子。”姜蘅平靜地說,“你還說自己進山已有三四天,可臉上一點胡茬都沒有,腳步也穩得很,一點沒有餓得半死的樣子。”
姜蘅可是實打實的餓了五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餓到極致是什麼感覺。
更不要說此人一路上都在打探她的底細,他可能覺得自己演得很好,但和姜家村那群翻臉不認人的家夥比起來,還是嫩了點。
聽她說完,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站直佝僂的身軀。
“還以為你是個普通村姑,倒是小看你了。”
村姑……
姜蘅神色不變。
“你故意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到底有什麼目的?”
男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之前刻意偽裝的虛弱蕩然無存。
“小丫頭,別以為自己很聰明。這座山上的危險遠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不想死的話,最好聽話一點……”
說著,他伸出幹瘦的手,向姜蘅抓去。
姜蘅眼疾手快,立即從背後拔出鐮刀,刀光一閃,正正劈中男人的手指。
男人一僵,隨即發出悽厲的慘叫:“臭丫頭,我要殺了你!”
半截血淋淋的手指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面色扭曲,從袖中抽出一張黃色符紙。
符紙?
難道他是個修士?
姜蘅目光微凝,本能地感到不妙。
男人將符紙夾在指間,面目猙獰地瞪著她,正要丟擲符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妙地遲疑了一瞬。
姜蘅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瞬間,動作極快地舉起小樹枝,對著他的肚子狠狠捅了一下——
男人沒料想她還有這一手,連忙急急後退,然而腳下卻踩了個空,一臉難以置信地摔了下去。
姜蘅探身往下看了一眼。
層層疊疊的樹葉遮擋了男人的身形,從剛才的動靜來看,應該摔得不輕。
但這家夥畢竟不是普通人,這種小山崖恐怕根本困不住他。
姜蘅不敢掉以輕心,丟掉那把來路不明的破鐮刀,轉身就跑。
鐘延之從厚厚的雜草堆裡爬起來。
“孃的,居然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算計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嘴裡罵罵咧咧。
若非忌憚那隻不知深淺的上古妖獸,剛才他一招就能要了那臭丫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