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賀蘭越,語氣平緩,沒有任何起伏:“你是賀蘭家的人?”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就連賀蘭越自己也驚疑了一下,緊接著他看到自己腰間的玉佩,便明白了溫岐的推測來源。
他的玉佩與賀蘭攸那塊都是賀蘭家傳,雖然樣式不同,但都是由同一塊翠玉打造而成。
“正是。”賀蘭越答道,“在下是賀蘭氏現任家主,這三位……”
他正要介紹另外三人,被溫岐出聲打斷。
“既然你是賀蘭家的人,應該知道賀蘭攸在哪兒吧?”
溫岐俯視他,如同俯視一隻渺小的蟲蟻。
“告訴我。”
他神色不變,但空中妖氣卻越發濃重。
剩下的修士漸漸喘不上氣,紛紛將求救的目光t投向四位家主。那三位家主則緊緊盯著賀蘭越,等著他的答複。
賀蘭越沉穩道:“神君,攸兒此時已經回到府上,您要尋找的那個孩子也在府上。只要您有需要,隨時都能與他們相見。”
在場的活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有些難以置信。
那可是他的獨子,賀蘭氏的唯一繼承人。本以為他會與上古妖獸周旋一番,沒想到竟然直接說出來了?
但溫岐卻從這番答複中聽出了另一層意味。
這個人在威脅他,或者是試探。
他把姜蘅當成了籌碼。
這個發現讓溫岐非常不悅。
他的瞳孔在瞬間收縮成尖銳的針狀,通身流露出森冷可怕的妖性。在場眾人頓時氣血上湧,有些修為不深的當場便吐出一口鮮血。
賀蘭越見狀,立刻又補充道:“我絕對沒有威脅您的意思!”
溫岐微微側頭,用那雙森然的豎瞳俯視他:“那你是什麼意思?”
和麵對姜蘅時不同,他此刻的眼睛才真正和毒蛇近乎一致。在他的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與人性,他連偽裝都不屑,只想肆意地碾碎他們。
“我只是想讓您放心,那孩子現在很安全。”賀蘭越低頭道,“只是……她現在受了些驚嚇,如果您現在貿然見她,恐怕會不盡如人意。”
溫岐沒出聲。
他不相信賀蘭越,但賀蘭越的這番話倒是讓他恢複了些許理智。
姜蘅現在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他。
他可以把她奪回來,也可以把她關在竹樓裡。
他可以馴服她、禁錮她、摧毀她。
但那樣只會加深她對他的恐懼。
他已經見過了她柔軟濕熱的眼神,無論是真是假,他都不太想讓他們的關系回歸原初。
他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他。
他很少會對一件事物好奇,但他現在卻迫切地想了解她,剖析她,讀懂她的每一個決定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