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複讓溫岐覺得……很不舒服。
每每想起這句話,他體內的刺痛感都會尤為強烈。彷彿藤蔓纏上他的心髒,驟然收緊,滲出鮮紅的血液。
他可以殺掉賀蘭攸,也可以殺掉出現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他幾乎就要這麼做了——如果沒有看見那把由他製作的獵弓。
姜蘅仍然保留著那把獵弓。
她讓賀蘭攸找來一個精美的架子,將獵弓擺放在架子上。
每晚臨睡前,她都t會將獵弓擦拭一遍,小心地撫摸弓身,然後才上床入睡。
溫岐不明白她這麼做的意義。
他一般不會尋求意義這種東西,對他而言,萬事萬物都是自然存在的,不值得深究,也不值得在意。
但他現在卻在意姜蘅的每一個舉動,思考姜蘅留下的每一處細節。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她呢?
她還記得他麼?
溫岐站在二樓的竹簾後面,低垂視線,安靜地注視著人群中的那道身影。
姜蘅摸了摸後頸,刺痛感有如實質。
她確信這不是錯覺。
她立刻轉頭,看向後方,目光在人群中仔細梭巡,試圖找出那個窺視她的人。
但還是一無所獲。
這裡的人太多了。
除了王恕,也有其他人在有意無意地看向她。他們的目光來自四面八方,不斷幹擾著她的判斷。
究竟在哪裡……
姜蘅揉了揉眉骨,感覺有點頭疼。
“怎麼了?”賀蘭攸側頭看她,眼神充滿關心。
“沒什麼。”姜蘅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有點悶。”
她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賀蘭攸。
“宴席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開始。”王恕笑道,“我帶你出去轉轉吧,等開宴前回來也不遲。”
賀蘭攸微一皺眉,正要開口,姜蘅忽然伸手按住他。
“王公子,你過來搭話,就是為了問我神山上的事嗎?”
王恕一愣,隨即笑道:“自然不是為了這種事。”
姜蘅:“那你是為了什麼?”
王恕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略微思忖,才再度開口。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欣賞,才特意過來與你搭話,”他的視線在她臉上打轉,帶著些許玩味,“你會怎麼想?”
“不怎麼想。”姜蘅神色不變,“這種話對王公子來說應該是手到擒來吧,可惜我感覺不到誠意,也不會覺得榮幸。”
大概是因為心思不在這裡,她的言辭比往常尖銳許多,不給對方留一點餘地。
賀蘭攸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王恕的眉頭抽了一下,但並未惱羞成怒,反而有點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