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涼貼上他的臉頰,毫無溫度的堅硬在他的面板上緩緩摩挲,甚至有好幾次就要下切一分,劃破他的臉。
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他渾身顫抖著,哆哆嗦嗦點了點頭。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個泥塑,那個神秘的怪物低垂著頭,姿態虔誠而恭敬,模樣卻無比駭人。
“偷……偷來的……”他小聲說,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舌頭就將永遠告別口腔了。
“哪裡偷的?”
“廣場旁邊的一個小酒館,就在街角的那個,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我看都沒看就順手偷了!”
那人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偷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記不太……”那把匕首稍微往下壓了一下,“啊那個!有點高,精神不太好,看上去好像神經質似的……”所以不會太擔心他追上了自己打不過,盜竊的人一般都會選擇兩種型別的人作為自己的下手目標,人傻錢多和老弱病殘。
匕首在他的臉上緩慢地滑動了一會,感受到他控制不住的震悚,略一停頓那人便收回了匕首,在他面前來回踱著步。
他不敢說話,只盯著黑漆漆的地板強迫自己不要瞟到什麼不該看的。
“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聲音悅耳,卻令人不由自主地發抖低服。
他嚥了口唾沫,盯著泥塑艱難地搖搖頭。
“嘖。”
這一聲飽含不滿的感嘆令他渾身寒毛乍起,慌忙解釋:“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知道那是什麼!”
然而下一秒他就覺得後頸一陣劇痛,整個人便跌了下去,還沒有感受到頭砸在地上的疼痛就陷入了昏迷。
他身後,克洛德把玩著那個泥塑,表情極其不耐。
門被開啟,光線在一瞬間撲了進來,爭先恐後地填補著這個房間裡一切空虛的黑暗,他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有個穿著斯文整齊的人靠在牆邊,見他出來便探頭進去望了望,看到了可憐兮兮被敲暈的小偷:“問出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人處理一下,留在這裡不安全。”克洛德煩躁地看向不遠處,那邊,一艘華麗巨大的船停在港口,許多人在上面忙碌。
“喂,來個人,把裡面那個找條巷子扔了,別被發現。”
“我讓你去,霍斯,”克洛德面無表情,“這裡有別人嗎?”
霍斯左右看看,發現這個廢棄的木房周圍真的沒有第三人了,他才認命地捲起袖子走進屋裡,忽然又轉過頭來:“你自己怎麼不來?”
還沒等他回答,霍斯自顧自開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忘了,昨天有個人當街行兇已經被通緝了。”
克洛德:“……耍嘴皮很開心嗎?”
“頭一次被人叫做——叫做什麼來著?‘辣雞’對吧?”霍斯不知死活地調侃著。
“是不是感覺海盜王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霍斯揹著那人走了出來,一邊笑眯眯地看著他陰鬱的臉色:“真想見一見那位女士啊。”
克洛德冷笑了一聲,將泥塑塞進了霍斯上衣的口袋裡,語氣不善:“順路去把這個東西的來源打聽清楚,不然我就換一個大副。”
“你這是遷怒我嗎?”
“對,”克洛德非常直接地說,“找不到來源你就別回來了,滾回霍西塞當你的貴公子吧。”
霍斯嘆了口氣,將背上那人往上提了提,心裡默默地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辣雞”這個略顯幼稚的詞確實能概括克洛德的某些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