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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找事 二師兄,你踢我做什麼?

第109章 找事 二師兄,你踢我做什麼?

敖清道:“不過是些近日來的訊息, 上面全是什麼人事調動,冤案查證之事。起先我以為他們在做戲,只是冷眼看著。後來日複一日, 每一次的邸報都是如此, 我忽然間明白,我敖清不過是個舊天界不要的龍王, 哄騙我做什麼?於是我就向那女孩打聽邸報上寫的事情, 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懂,但你姑父為官多年,雖說不諳官場之道,卻知曉政事艱難, 透過只言片語,我能摸到無天的心思。”

敖烈道:“什麼心思?”

敖清道:“他是真心的。唉,我在地府不知被關了多少年, 有一日牢門忽然開啟,我被人帶了出去,到了閻羅殿上, 那救過我的黑袍大漢就端坐在當中, 他說舊天界已經覆滅,他們查證過我的身份,知道我是個能吏,且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問我是願意皈依無天。他說, 以我之能如果皈依無天,大展宏圖自然是有的。但若不願意,他們也只能把我治好,送入輪回。”

敖烈道:“他們竟能把你治好?”

敖清道:“我也是這麼問的, 那黑袍大漢道:‘我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但軍師和佛祖確實能的。’我問他治好了我,對無天有什麼好處?他說什麼好處也沒有,只是我現在這樣,若要強入輪回,總是會有後患。我那時已經有心要看看這個無天佛祖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故意說我不會皈依一個妖邪。那黑袍大漢給我這句話氣得不輕,當場破口大罵,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料到不久之後,無天果然來給我療了傷。我好了以後,向他表明了意願,我看得出來,在聽到我的真心之後,他很驚訝也很高興,於是我又一次做了涇河龍王。直到那天離開冥界之後,我才知道黿潔在很多年之前就是他的手下了。”

敖烈道:“不錯,定是竹君將黿潔帶給無天的。”

敖清道:“我心中自然感激他救了我的兒子,只是我心中也難免有些疑慮,擔心他的以禮相待,乃是因為我是黿潔的父親。於是趁著政事之餘,我常常到岸上去查訪,才知這天上地下的一切早就大變模樣,無天對我所做的一切,除了黿潔的面子,也是因為他卻有一顆為蒼生之心。那之後,我就專心政事,不再多疑。不久之後,因我政績出眾,步步擢升,終至黃河龍君一職。我在這個職位上做了四年多,前些時日,軍師突然來找我,希望我出任西海龍君一職,我自然是答應了。”

敖烈道:“那怎麼謝蘭幽說,你是要去黿潔那兒上任?”

敖清聞言長嘆一口氣,道:“敖烈,我看破了你的偽裝,軍師未必看不破,她只是不說罷了。她不願見我在我自己的心願和你之間左右為難,索性帶我遠遠避開。無天麾下有一規定,那便是父母子女、兄弟姊妹和夫婦之間,是決不許存在直系上下級的關系的,我若去了黿潔那裡,雖說也不算上下級,但總歸……唉,一開始我便是西海龍君。”

敖烈聽了他的話,知道敖清已經打定主意跟著無天了。他自大師兄孫悟空替敖清沉冤昭雪之後,便對他尊崇之至,這次西海的死活他原本不想管,也是孫悟空上門,他才願意順手幫敖欽一把。此刻聽了敖清之言,心中慼慼,數次張嘴,始終不能說出什麼,謝蘭幽一個外人都能體諒敖清的難處,他這個做侄子的真的要逼迫待自己猶如親生的姑父麼?

敖清見他面上迷茫之色深重,也在心中嘆息不已,道:“敖烈,你也不小了,雛鳥長大後,總要離巢另覓生活。你和姑父的立場相悖,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姑父希望這個立場是你自己選擇的,你也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而做,否則你選的路便是再光明、再容易,你也是很難走遠的。”

敖烈聽了這句話,心中卻更是茫然,他這一生都在被命運推著走,從未真正為自己選擇過什麼,此刻突然被人點醒,心中竟不知前路在何方,只覺到處都是一片迷霧,迷惘之意更加深重。敖清見他這般姿態,心中十分難受,但自孩童向大人成長,這一關自古以來便是難以避免的。他也不去再行提點,只是輕輕起身出去,替敖烈帶上了門。

敖清出了門,還未走上兩步,便見到謝蘭幽抱著數本卷宗,快步走到了豬八戒、沙僧二人的居所,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原來近些年來,很多百姓南遷,江南一帶漸漸繁華起來,長江兩岸很多森林地方都被開墾成了良田,當地因為此事變得極為富足,逐漸有了天下糧倉的美譽。

但是糟糕也就糟糕在此處,原來樹木變作田地,很多河道也因此變得泛濫,尤其一到雨季,暴雨一降,就有洪澇之災的勢頭。此時若是退田還林,以抵洪澇,那百姓失去了田地,便沒了生計;可若是放任不管,這般下去,終有一日回鬧出彌天大禍。那長江龍君原本是黔中清江水的龍君,因政績斐然,連年擢升,終至長江龍君。但面對此等情形,饒是他為人精幹,也著實無可奈何,只得上報靈山,期盼能有一個兩全之策。

謝蘭幽接到長江龍君的奏摺,便知這是一件大事,她本擬將敖清送到波元水府,就前往長江一帶實地考察。誰料想竟遇上孫悟空等人詐降之事,眼見攻打西海已是刻不容緩,三藏又等人明顯別有用心,她自己也立時陷入兩難之地。

只是謝蘭幽到底是在雲山長大,自有一副狠毒心腸,兩難之間,幹脆先借故將豬八戒和沙僧二人扣在手中,當做人質,如此便不怕三藏等人在前線胡來。

雖說是扣成人質,但豬八戒與沙僧二人的才幹不可小覷,謝蘭幽也有心向他二人請教這件事,她料想經過今天那麼一鬧,二人必也夜不能寐,於是當晚便抱著一摞卷宗到了二人房中。

一進房門,便將此事倒豆子般的說了一遍,她伶牙俐齒,豬八戒與沙僧二人還不及阻止,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悉數聽在耳中。

謝蘭幽將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放,道:“事情便是如此,你們既是自己人了,我也不和你們客氣,此事做好,沿河百姓的生計就有了著落,同打下西海一樣是大功一件。”想了想又認真道:“說不定比打下下海的功勞還大。”

八戒、沙僧見她明明心中有數,偏偏作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來,心中怒氣難耐,沙僧自在天庭起就受慣了氣,倒是還好,八戒嘴上卻忍不住道:“天都這麼晚了,連個覺也不讓人睡,要讓人給幹活,連個宵夜也沒有,這無天佛祖,比老豬在高老莊的丈人還要會使喚人,老豬才不做這冤大頭,不幹不幹。”

謝蘭幽笑道:“時不我待,咱們早一日把這事弄好,百姓們早一日有好日子過。他們有了好日子,天庭佛界才有香火好吃啊。你就先少睡一會,等這事了了,你就是睡上一年,那也絕無人吵你。至於宵夜,你想吃什麼,我叫廚下去做,要多少有多少。”

八戒這一腳踢到了棉花上,自覺好生沒趣,於是道:“有什麼素果素菜通通拿來,再來一百個、不,兩百個饅頭。”

謝蘭幽點點頭向沙僧柔聲問道:“你要吃什麼,我叫他們一塊兒做。”

沙僧冷著臉道:“我二師兄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謝蘭幽溫柔的笑笑,提筆在紙上寫了選單。過了一會,她擱下筆,將選單折成紙鶴,施個法術,叫它緣著窗戶飛了出去。她向二人道:“廚下做好菜還需一會,這是長江龍君送來的這些年河水的漲勢,還有長江自古以來的河道圖,我們趁著空先看看,好麼?”

她這幾句話說的溫溫柔柔,叫人不忍反駁。況且八戒沙僧二人都有些心軟的毛病,謝蘭幽不過是個妖邪,沿河數百萬百姓的身家性命卻是不能不管,兩人當下只好認栽,起身到桌前看起卷宗來。

八戒沙僧二人果然有些門道,謝蘭幽曾試圖畫出長江的改道圖並各處支流、暗流的水道補給圖,但補給圖中很多暗流的形勢難以琢磨,連當地居住多年的水族也拿不準究竟如何,是以這張圖只完成了七七八八,八戒沙僧卻只看了不消一個時辰,就依著現有的卷宗,將圖紙缺失的地方給補了大半。

沙僧道:“剩下的這些,卷宗上要不沒說,要不言語不詳,那就沒轍了,想知道,只能親自走一趟。”八戒在一邊聽了這話,急忙踢了他一腳,沙僧為人老實耿直,平素更有些呆愣之氣,冷不丁吃了這一腳,心中納悶,不由問道:“二師兄,你踢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