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偷雞 無天竟沒有不悅,反倒輕輕笑了笑……
在趙二郎的問題上的碰了釘子之後, 白鳳兒小心翼翼的不肯再越雷池。之後她傳召的人證人,全部都是對謝蘭幽的時代有所研究的專家類證人。
然而這並不能抵消趙二郎留給眾人的惡感,小謝可以預感到, 有不少小報的記者已經在醞釀諸如“無德訴方聯手證人陷害無辜寫手為哪般”的故事了。
很多人把上堂想象成一場以唇齒為兵刃、你來我往、動人心魄的激戰。然而事實是, 在審理廳中,大部分的時光都相當的無聊。
尤其是韋涅一案的爭議點在於:言論自由的標準在哪裡?《謝蘭幽重返三界》到底是在尊重歷史的基礎上的創作?還是打著歷史噱頭, 對歷史人物的褻瀆?
白鳳兒傳召了大量的專家證人, 他們站在證人席上像做閱讀理解一樣,解讀和分析傳世的每一條對謝蘭幽的記載,以證明韋涅的話本純屬胡言亂語。
在接這個案子之前,小謝對謝蘭幽的瞭解大多來自耳口相傳的傳奇故事。但作為一個深諳盤問技巧訟師, 小謝在韋涅這樣以考據和詼諧並稱的話本高手的指點下,總能出其不意的抓住對方的漏洞,進而進行嘲諷式追擊。
這樣刻薄的舉動若是放在平時, 少不得要被人嫌棄一二。偏生她言語之間,將節奏把握得甚是巧妙,竟成了令人昏昏欲睡的審理廳中唯一的一絲亮色。
白鳳兒見情勢漸漸偏移, 急忙申請了暫停。盛慶元見日上中天, 果也到了正午時分,便下令暫停,叫眾人前去進食休息。
韋涅雖未被關押,中午這一頓卻不能與他們一同享用。他求了衙役, 只說要跟小謝說句話, 哪知盛慶元甫一宣佈暫停,小謝就去更衣了。
無天便同他說道:“有什麼話我一會替你捎給她。”卻見他躊躇片刻,只搖搖頭道:“沒什麼。”便被衙役帶去了西廳。
無天見他分明心事重重,卻一言不發, 好似和小謝心有默契,偏不為外人所知一般。不由想起他與小謝均是“君山讀書會”的成員,早幾百年便相識。
他二人既有此前緣,個中內情,自然不足為自己這個剛剛認識不足一月之人所知。這本也是人之常情,偏生無天越想越覺得氣悶,待韋涅一走,立時轉身去更衣所找小謝。
他到了更衣所門口,只見小謝站在門口,被一男子攔在身前。無天忙快步向前走了數步,才看出那男子正是方才審理廳中的“容監察”。他對著容慧的背影,看不清那人是如何臉色,只見他手勢激動,吐字極快,中間又夾雜著土話,似乎怒氣沖沖。再看小謝抱著雙臂,一臉冷漠無謂。
便在此時,小謝冷不丁道:“若非你動了歪心思,想要以此為底牌,今日何至於此?如今又來怨我?你當真和那時一樣不長進!”她說完,似是再也不耐煩,伸手將容慧撥開,便要向無天走來。
哪知容慧竟手握成拳,想也不想的向小謝下腹擊去。小謝一聽到拳風襲來,當下翻身,伸手向外一推。就在這石火電光的瞬間,無天縱身一躍,躍入二人之間,緊緊握住容慧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忽的,無天只覺腰間被輕輕一撞,回首去看,卻見小謝手掌已推到他腰際處。幸而小謝出手只為防備,不為傷人,這一推雖打在要害上,倒也沒有多少力道。
小謝與他目光相對,一臉尷尬將手收回,咬了咬唇道:“你……”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早有衙役聽到這邊的喧嘩,走了過來。為首一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竟在州府衙門裡動起武行來!”
小謝道:“我來此更衣,正要回去,被容監察攔住,言語之間起了爭執。我是個不耐煩的人,見他這樣言出無狀,便要離開,不像他動起粗來。”
無天見那那衙役看看小謝,又看看容慧,面上似有不信之意,便道:“此事我可作證,小謝原要走了,被他從背後打來。”
那衙役看看他道:“這位公子,你與謝訟師是一道的,這話縱是真的,也未免不夠瓷實。”
小謝道:“府衙重地,當有聆音球,若是不信只管拿聆音球來聽聽。單是聽風辨位,雖說不如眼見,到底可為佐證。”
容慧在這短短的片刻之間,臉色已經變了數變,待聽到“聆音球”三字,不免長生嘆道:“道高一尺!道高一尺!”
那衙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正要出言再問,卻聽他失悔道:“罷了!罷了!都是我不謹慎!不錯,我為此人言語所譏,激動之下動了手。”
那衙役聞言,眉頭一擰,道:“既然這樣,且請二位跟我去後頭,將事情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