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個狠辣又狡猾的,跑了倒也不稀奇。
“哦,還有一件事,有個老太監來看過你,我實在怕,沒敢和他說話,他走前交代我,你若醒來就轉告你,說讓你安心養傷,再餘你一個月時間。”
皇上這是看她身負重傷,又延長了她一個月的時間。
那她還算因禍得福了,一下子日子就寬裕了不少。
只是一高興,抬起手來一陣鑽心的疼。
比脫臼的時候還疼。
“你別亂動啊,你這手還有肋骨都是斷了的,空明方丈給你都接過了,傷筋斷骨一百日呢,你可得好好修養,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都不要去聽。”
說到這,睿睿娘才意識到自己嘴快了,忙捂住嘴找藉口道:“忘了,爐子上還燉著粥,我去看看。”
活怕蘇芮問,睿睿娘一溜煙跑了。
之後蘇芮也不問她,但訊息還是傳進了她耳朵裡。
是永安侯府又一次拋棄了她。
在她被抓的當日夜裡,永安侯府就對外宣稱她在邊陲就與山匪來往,結下仇怨才會一路尋到盛京來。
她勾結匪患,無可救藥,永安侯府絕不姑息,張貼了與她斷絕關係,從族譜除名的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唯恐漏下一個人不知侯府大義滅親。
可清晨滿盛京人才剛剛看完告示,一眾流竄的山匪就被押解進城了,而其中,並無蘇芮。
議論紛紛之際,三日前,京兆府張貼告示,言明山匪出處,罪行,更說明了蘇芮從未有所勾結,而是有人收買土匪要她性命。
至於收買之人是誰,告示並未言說。
但就這些,就足夠把永安侯府的臉打得啪啪作響了。
不顧女兒,為了自保汙衊女兒,還要裝得大義凜然,清理門戶的模樣,叫參永安侯的這本雪花一樣落在御史臺的長案上。
皇上更是親下旨意,革了永安侯左翼將軍的職,讓他好好管理一下侯府,什麼時候管好了,什麼時候再任職。
聽聞永安侯還沒走回侯府就氣倒在了路上。
而蘇芮修養了幾日後,好了大半,讓睿睿娘回佛莊去後,用銅盆照著打扮了一番就緩步從飛雲閣去。
這段時間她住在雲濟的禪房裡,他就住在飛雲閣。
她走到的時候,追月就站在二層的屋簷上,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
這是不打算攔她了。
蘇芮鬆了一口氣,來時她還擔心,若是雲濟還是避著自己那就麻煩了。
好在,又因禍得福了。
她依稀記得雲濟救她的時候對那山匪動了殺意,她本能的阻攔了他。
甚至她都完全沒有思考,只是從心底認定雲濟不該殺人。
他是佛門之人,是高潔神壇上的凌霄花,不該被惡人的血玷汙。
後面她想起來也是慶幸,若她沒有阻止,雲濟當真一時衝動殺了那山匪,事後以他的認知,性格,說不定會自戕,即便不走極端,也會因此而徹底避開她。
走進飛雲閣,她一步一步緩慢的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