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革職在家的永安侯消瘦了不少,額間都長了幾根白髮,可見這幾日不好過。
蘇燁則依舊是憤憤難平的樣,看到蘇芮就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只是當著永安侯,他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低著頭,一路跟到蘇芮跟前。
見父子二人走到跟前,蘇芮也只是冷眼看著,並無任何開口的意思。
永安侯當家多年,這些年在朝堂上,軍營裡,也都還算風順,一向都是旁人先同自己見禮,這會面對蘇芮儼然一副等著自己開口的樣,心中不愉。
但上次的事的確是汙衊了她,永安侯便不同她計較她此刻的無禮,先朝蘇燁呵道:“還不給你妹妹道歉!”
蘇燁被呵得一激靈,斜看了蘇芮一眼,不情不願的小聲道:“上次是我誤會你同那些山匪有所勾結,是我錯了。”
蘇芮並沒有回應蘇燁的認錯,直越過他看向永安侯問:“侯爺這是何意?”
“公告一事是你哥哥誤會了你,當時事出緊急,沒能即使查明,為了侯府安危才發了那告示,後都已全數撤下,官府那邊也未去過文書,族譜改日同瑤兒……”
“人盡皆知便就是事實了,既然侯爺已經與我斷絕關係,還望侯爺自重,莫私自進小女這小院來,傳出去,可不好聽。”
“父親在同你解釋,你還拿喬起來了!”蘇燁忍不住的又拿起了哥哥的派頭斥責,但看著喜兒站在她身邊到底沒動手。
解釋?
不過是事後的糊弄罷了。
和五年前一樣,事後跟她說一切諸多無奈,讓她體諒侯府艱難,日後一定會接她回來。
不過是讓她安心認罪,哄她乖乖去邊陲赴死罷了。
“不必了,我不需要道歉,也無需任何解釋,事已如此,就各自安好,反正,你們也早就不想我留在侯府了,如今一切當該叫你們如願了,不是嗎?”
如願嗎?
蘇燁其實應該是覺得高興的,她終於不再是蘇家人了,她的那些破事,再犯任何上不得檯面的事都不會牽連到侯府和他。
可此刻他卻不覺得高興,反倒憋氣,憑什麼她不原諒他?
他只是合理懷疑她而已,誰知道她在邊陲做了什麼,懷疑她和山匪有關係理所應當,誰都會如此啊。
她卻抓著不放,非要斷絕,還逼著娘把侯府所有的銀子都給她,划走後院一半的地。
她憑什麼!
“胡鬧!血脈親情,豈容你說斷就斷?你娘是這般教你的?”永安侯不悅質問。
他今日已經是放下身段親自來哄她了,過了這麼多日,她還要鬧到何時去。
蘇芮看著永安侯眼底已經泛起來的厭煩,冷笑,“我娘死得早,可沒教過我。”
永安侯一怔。
他本能的把梁氏當做蘇芮的娘稱呼,聽蘇芮這般一說,才想起那個女人死的時候蘇芮是四歲還是五歲來著。
“我自小沒娘,不懂規矩,我只知曉,既昭告世人,事就是這麼定了,何況在我心裡,娘死了就早沒了親人了,所以,喜兒,請侯爺,世子爺回府,日後封好門戶,別叫阿貓阿狗再溜進來弄髒了地。”
說他們是貓狗,還嫌棄弄髒了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