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置若罔聞,她沒必要告訴旁人她如何進去。
……
飛雲閣內。
雲濟重回蒲團跪坐,空明方丈抬眼問:“你這三日又要在此地鑽研佛法?”
“是。”雲濟毫不猶豫,低頭愧道:“弟子擾了佛門清淨。”
空明方丈搖頭,“你紅塵未消,既是先皇遺願,遵從也無礙。”
“弟子一心向佛,別無他想。”雲濟雙手合十,低唸佛經,已遁入無塵之境。
明白他的決心,空明方丈亦不再勸。
……
是夜。
飛雲閣外已經趕走了三波人。
嘴上不恥蘇芮,可卻沒有一個浪費她問出來的訊息。
可惜方法用盡,都不能撼動守門的大和尚。
他們六根清淨,可沒有小沙彌那麼好說話。
也是這些女子雖身份不高,但到底世家裡的,自小規訓,腦子沒那麼活泛,也豁不出去,不如蘇芮。
門進不去,她就爬牆。
但高樓不似山崖,有那麼多著力點,費盡了氣力才從三層窗戶爬了進去。
一身狼狽,僧袍也劃破了幾處。
索性,蘇芮直接將其扯開,褪下紗褲,鞋襪,赤腳往上。
“何人!”
前腳剛踩上最後一階臺階,一聲呵聲就傳來。
尋聲望去,燭火搖曳下佛像的影子籠罩整層,一襲青色僧袍的男子跪坐在蒲團之上,圓得極好的光頭之上九個戒疤,沒有髮絲遮掩五官清正,面如冠玉,秋水為神。
一雙凌眸之中蘊著悲憫,被瞧一眼都覺聖光縈繞,好像連她這樣地獄裡的人也能救贖。
當然,眼下他的確是她唯一的救贖。
“雲濟大師不記得我了?”蘇芮魅聲如絲,腳不理呵止的踩上去,步步靠近。
雲濟記得。
她是那夜的女子。
但那夜她不是這般妖媚模樣,而是個落難受傷的姑娘,他動了惻隱之心,不料皆是籌謀。
“當初救你,是想你脫離困境,得以新生。”
“既如此,大師當該救人救到底,再……”
話還沒說完,一顆棋子就在蘇芮的腳前炸開成碎屑,若再往前一寸就能擊穿她的腳。
“莫再靠近,請回。”話語客氣,語氣卻毫無商量餘地。
蘇芮沒有回,也沒有再往前,而是就地坐下,以正好能展露自己絕好身姿的姿勢嬌道:“我若回了,就是死路一條,雲濟大師慈悲為懷,求大師渡我一次。”
“自有因果,貧僧愛莫能助。”雲濟敲擊身前木魚,直視蘇芮卻眼裡壓根沒有她。
色即是空,便就是如此吧。
再絕色,再妖嬈,在他眼裡皆是空。
可在蘇芮這裡,他可不能空。
悄然捏碎手裡的香丸,搓散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