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重傷手術洛斯堅持守著周則煜

醫院的燈光慘白得刺眼。

洛斯在麻醉中掙紮著醒來時，喉嚨裡還殘留著獸化藥劑灼燒般的苦澀。

他猛地從病床上彈起來，輸液針頭被扯掉，在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

”周先生——”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守在床邊的護士連忙按住他：”別亂動！你剛注射完解毒劑，需要觀察二十四小時！”

洛斯充耳不聞，他踉蹌著跳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

變回人形後的身體還很虛弱，膝蓋一軟差點跪倒，但他死死抓住床欄，豎瞳緊縮成一條細線：”他在哪？”

護士被他眼中的獸性驚到，下意識指向走廊盡頭：”重、重症監護室，但你現在不能——”

話音未落，青年已經沖了出去，像一道蒼白的影子掠過走廊。

他的尾巴因為焦慮而炸毛，耳朵緊貼在腦後，沿途撞翻了輸液架也渾然不覺。

重症監護室外的長椅冰涼堅硬，洛斯蜷縮在那裡，濕漉漉的鼻尖緊貼著玻璃窗，試圖看清裡面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周則煜蒼白的臉色讓他心髒絞痛，男人肩膀上纏繞的繃帶刺得他眼睛發痛。

”寶貝...”

幻覺中他聽見周則煜這樣叫他，就像從前每個清晨醒來時那樣溫柔。

洛斯把指甲掐進掌心，甚至都能聞到自己喉嚨裡血的味道。

眼前晃過雨夜裡男人為他擋子彈時，濺在他臉上的那滴溫熱血珠。

”周先生...”他的嗚咽像只受傷的小獸。

”洛洛！”

蘭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洛斯遲鈍地轉頭，看到蘭戈提著保溫桶匆匆跑來，眼圈通紅。

”你瘋了嗎？醫生說你體內還有藥劑殘留！”蘭戈想拉他起來，滿臉焦急，”快回去休息，你把針拔了？”

蘭戈看著他手背上還在滲血的針孔，頓時氣得快暈過去。

洛斯默默抽回手，滿臉麻木：”先生還在裡面，我要等他……”

他重新趴回玻璃上，尾巴無精打采地垂著，耳朵也耷拉下來。

”你這樣，他就算醒了也不會安心的。”蘭戈企圖勸他。

可洛斯是個拗性子，怎麼說都說不動。

蘭戈嘆了口氣，開啟保溫桶：”至少喝點粥，你剛受過驚嚇——”

”我不餓。”洛斯的聲音輕得像羽毛，眼神空洞，竟然問蘭戈：”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說...…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氧，而且槍傷很接近心髒，不確定...…”蘭戈話說到一半，看見好友驟然慘白的臉色，連忙改口，”但周先生吉人天相！肯定會醒的！”

洛斯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嘴裡喃喃自責：”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蘭戈也是急得冒煙，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手術室的燈紅彤彤地亮著，分外駭人。

洛斯固執地守在玻璃窗前，像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護士來勸他去休息，他就齜出犬齒低吼；醫生威脅要給他注射鎮靜劑，他就躲進消防通道。最後醫護人員無奈，只能任由這只倔強的小獸守在門外。

醫生只能推來擔架床，把輸液轉移到了這裡，讓他坐在床上打針邊打。

時間在消毒水的氣味中變得模糊。洛斯好幾次覺得自己好像暈過去了，但緩緩睜眼，又發現自己只是端正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