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說的,他都願意照做。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純真的她。
集市上,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刺破天際。
原本還算熱鬧的街道上,都被這幕嚇到,漸漸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了。
回將軍府的路上,李修緣只是遠遠地跟著。
上官玥走在前方,身形消瘦,看起來脆弱得就像風一吹就會傾倒。
她走在街頭,二樓喝茶的人見狀,紛紛側目。
“哎你看!這不就是那個公主嗎?夜夜換新郎的那個?”
“你怎麼知道?”
“她回宮的時候,簾子掀開了……”
兩人捂嘴偷笑,很小聲的幾句話,完全鑽進了上官玥的耳中,鑽進了她的心裡。
李修緣自然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抬眼看向二樓,冷冽的眼神,頓時讓二人住了嘴。
回到將軍府,上官玥一言不發,徑直走進了李修緣的房間。
在這裡,她沒去別的地方休息過,自然只能來這裡。
還沒等身後的李修緣走進,她將門直直關上,差點砸到了他的臉。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到屋內傳出來的話,李修緣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轉過身,背對著房門站著。
天空萬里無雲,這是近日來鮮少有的好天氣,卻與屋內的低氣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官玥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榻,眼角的淚如同斷了的線,不住往下流淌。
她注視著前方的長劍擺設,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五年前,她不是沒曾想過自我了斷。
當她被關在露天的馬廄,當著許多人的面,被小廝扒光衣服凌辱的時候。
當她身懷六甲,卻沒有半粒米,只能去馬槽裡跟畜生搶著吃還算鮮嫩的乾草時。
當她被迫觀賞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與歌姬在床上夜夜笙簫的時候。
她都想過,要不然就這麼死了吧?
可她沒有。
她不僅是水陽城名義上的皇妃,更是錦州送來的和親公主。
只要她還活著,還活在那個如同地獄的地方。
那麼錦州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些戰爭帶來的苦難。
她帶著屈辱,熬了一天又一天。
那些至今歷歷在目的屈辱,如今怎麼就成了自己護著的百姓口中的笑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