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顆了,也不知有沒有用,胤禛見安然牙關緊咬,將藥丸堵在她的嘴邊,另一隻手往她的喉嚨處按去。
安然下意識張了嘴。
藥丸入口即化。
這會兒府醫正好也來了,把了脈道:“側福晉脈象沉遲,面色青白,此乃憂慮恐懼之兆。。。”
“開方子。”胤禛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直接道。
府醫頓了頓,才道:“是,奴才這就去開方子,四爺放心,側福晉體內似乎有一股生機在護著心脈,因此情況並不算太嚴重,只要退了燒就好。”
“嗯。”胤禛點頭道:“去熬藥吧。”
藥很快就熬了來,胤禛喂安然喝下,靠在床邊,並不敢睡的太沉,果然下半夜的時候,安然開始夢魘,嘴裡迷迷糊糊說著胡話。
“胤禛。。。四爺。。。”
胤禛趕緊躺下,將她摟在懷裡拍了拍,安撫道:“別怕,爺在這兒呢,別怕。。。”
“爺爺,爺爺。。。”
胤禛動作一頓,知道安然是想起上輩子相依為命的爺爺了,他嘆了一口氣,又將她摟的更緊些,心疼道:“不怕了,不怕了。”
一直到黎明將至,安然總算退了燒,也不再夢魘,在胤禛懷裡沉沉睡了過去。
胤禛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他趕了半個月的路,就為了早點回來,本就身心疲憊,誰知一回府就聽說福晉等人許久未回來,怕是出了事,又出城往京郊趕,到現在都沒有休息片刻,如今見安然有所好轉,總算心神放鬆了些,也跟著沉沉睡去。
但他並未睡多久,外頭的嘈雜聲讓他想睡都難,好在安然沒被吵醒,他還穿著昨日的衣裳,將皺皺巴巴的外衫繫好,皺著眉頭出了屋子。
原來是吳嬤嬤在外頭號啕大哭,見胤禛出來,聲音悽厲道:“四爺!求您去看看福晉吧!福晉受了那般重的傷,難道您就一點兒也不心疼嗎?安氏到底給您下了什麼迷魂藥,竟將您重傷的嫡妻棄之不顧,反而陪著一個妾室!”
胤禛淡淡道:“堵了她的嘴。”
“嗚嗚嗚嗚嗚!”
他沒再看吳嬤嬤一眼,抬腳去了宜蘭院。
宜蘭院內,烏拉那拉氏虛弱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頂上的帷幔,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起伏,還以為她已經去了。
陳太醫一直守著烏拉那拉氏,見胤禛過來,稟報道:“血已經徹底止住了,只是腹部傷口過大,可能無法自行癒合,奴才用針線將其縫了,待傷口癒合的差不多了,再將這線拆了,想來應該也差不多了,只是恐怕會留疤。
內傷,奴才也已經用了藥,好在那野豬慌亂之下並沒有踩中骨頭造成骨折或者斷骨,但肺部有些出血,需要每日三次施針,連續一個月左右。且期間隨時都會引發炎症,屆時怕是。。。。。”
胤禛道:“還請陳太醫盡全力救治。”
“那奴才先去熬藥。”陳太醫道。
胤禛坐到烏拉那拉氏床前,靜默了一會兒,嘆氣道:“你這一遭,屬實是無妄之災,我聽高無庸說,是你提議去眾生寺為將士們祈福的?那邊因靠近寺廟,一向沒有野豬出行的,也不知昨日為何忽然出現三頭野豬,想來是不知從哪裡新遷來的族群。
那群獵戶,只留了一個活口,但昨晚上自盡而亡了,我已經叫高無庸去查了,你放心,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還有弘暉,怕你擔心弘暉,我就不將他帶到前院住了,且我這次提前回來,原本就是皇阿瑪下旨讓我和老五回來協助太子準備迎接大軍之事,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很忙碌,估計也顧不上弘暉,所以,還是留在主院,讓吳嬤嬤她們照看著更為妥當,你覺得如何?”
烏拉那拉氏張了張嘴,呼吸急促了些,卻說不出話來,無奈,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然而胤禛轉頭就吩咐高無庸道:“不必查了,福晉那邊,先用上好的藥把命吊著,之後就讓她常年臥病在床吧。”
他知道今日這事定與烏拉那拉氏有關,如今吊著她的命,也只是為了讓她佔住福晉之位,清朝沒有側福晉扶正的規矩,若烏拉那拉氏死了,皇阿瑪必定會再指一個繼福晉過來,如今他戰場上走了一遭,再指過來的繼福晉定然身份不低,又何必徒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