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三阿哥家的蒙古包內,三福晉正和弘晟吃飯,她第一個兒子弘晴於康熙四十年去世,這給她的打擊很大,這些年一直暮氣沉沉的,往日有些潑辣的性子再不複所見。
外頭弘昭和嘎魯玳吵吵鬧鬧的聲音傳入耳中,三福晉不由又想起可憐的弘晴,若是弘晴健康長大,也該和嘎魯玳那般大了,這會子,是不是也正和弘晟在她身邊打打鬧鬧呢?
“額娘?”一旁的弘晟見額娘這個樣子,知道她是又想起大哥了,他握了握三福晉的手以示安慰,還轉移話題道:“額娘,聽說往年的木蘭秋獮都會有騎射比賽,您說我能上去玩玩兒嗎?”
三福晉隨手颳了下眼睛,揚起笑道:“當然可以,今年怕是比往年要熱鬧些,你叔伯的兒子們也大了,蒙古的下一代也長成了,說不定會給你們單獨辦一場比賽呢,到時候你可得給額娘爭氣。”
弘晟用力點頭:“嗯,兒子絕不會給額娘丟臉。”
胤禛回來時,月亮都開始西落了,一身的酒氣,被蘇培盛搖搖晃晃地扶進來,安然在這陌生的地方本來睡的就不怎麼熟,聽到動靜立即起來。
“呦,怎麼喝的這麼醉?”安然將胤禛扶著躺下,問蘇培盛道:“可吃了醒酒藥?”
蘇培盛垂著腦袋,眼睛直視腳面,低聲回稟:“回來路上已經吃了,主子爺喝的多了些,藥效怕是沒那麼快。”
安然點頭:“我知道了,蘇公公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爺。”
隔壁的蒙古包裡,鈕祜祿氏見胤禛的帳子裡熄了燈,這才攏著衣裳進帳,她和李氏住在一起,鋪了兩張地氈,中間用布隔著,也算是兩個獨立的空間,因此她這麼晚沒睡,也沒把李氏驚醒。
她的大丫鬟芳綾倒了杯熱茶給鈕祜祿氏捂著,嘆氣道:“主子等了大半夜才將王爺等回來,方才那麼好的機會,主子怎麼還錯過了?”
“還不到時候。”鈕祜祿氏輕聲道,這種事千萬不能心急,容易招了王爺厭惡不說,還會驚動側福晉,得不償失,倒不如讓王爺有個主動的藉口,到時候就算側福晉心生不悅,對她也毫無辦法。
她想起今日安然穿的那身蒙古袍,石榴紅緞面的,和正紅也不差什麼,王爺還誇贊那衣裳漂亮,不由問:“我記得帶來的行禮中有匹緞面的料子?”
“是,是匹黛青色的。”
鈕祜祿氏道:“明兒翻出來,我想做件衣裳。”
心裡暗暗後悔,在來承德之前,她也想著做兩件蒙古袍的,但又怕穿上了太過惹眼,惹得王爺不快,這一番猶豫,便沒來得及做,好在她把料子放到行禮裡帶了來,這幾天趕著做做,應該也能做件和側福晉差不多的蒙古袍來。
“還有那個奶茶。”鈕祜祿氏又想起這個,她道:“你找個時間,尋個會做蒙古奶茶的人問問配方,咱們也試著做做,萬一哪天王爺過來了,咱們也不至於用那點子陳茶招待。”
側福晉隨手就是極品碧螺春,她口袋裡那些陳茶,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是。”芳綾低聲應下。
隔了一塊布的李氏忽然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還不睡嗎?什麼時辰了?”
鈕祜祿氏趕緊閉上嘴,見李氏又沉沉睡了過去,不由鬆了口氣,輕聲道:“不早了,咱們也睡吧。”